李衍彎著眼搖頭,然後又摸出一隻香囊遞給如臨大敵的七皇子:“七哥,給。”
這香囊,七皇子在十皇子那見過。
醜不拉幾的,他才不稀罕。
李衍見他不接,特意強調了一句:“戴著,不尿床。”
七皇子眼睛瞬間瞪圓,恨不得掐死他,惡狠狠道:“你要是敢把本皇子尿床的事傳出去,本皇子就把你嘴巴縫上!”
李衍嚇得後退兩步,故作膽怯。
四皇子擰眉嗬斥:“小七,不準沒禮貌,十一給你的,你就拿著。”
七皇子立刻慫了,極不情願的接過香囊,然後就像個門神一樣擋在李衍麵前,以防他進來。
李衍很識時務,送完香囊朝著他們揮揮手就走了。七皇子這才長舒了口氣,扭頭就把手裡的香囊塞給四皇子了,同時還不屑道:“醜死了,我才不要。”他那次尿尿隻是意外。
給四哥繡的是翠竹,給他繡的怎麼就是個熟透炸開的板栗。
這是在諷刺他一點就炸嗎?
四皇子搖搖頭,把兩個香囊都收了起來。然後跟在小七後麵往主殿走。
淑妃歪在榻上,看到隻有他們兩個進來,笑著問:“十一皇子走了?他來可是有事?”
七皇子沒好氣道:“送了兩個破香囊來,裡麵裝了些香丸。”
淑妃,哦了一聲,又問:“香囊呢?”
四皇子掏了出來,淑妃接過,誇讚道:“這香囊繡得真精致,應該是許美人親自繡的。”她又聞了聞香囊裡的香丸。
一個提神醒腦,一個鎮定安神。
她不太放心,把香囊收了起來道:“母妃讓太醫給你們瞧瞧,若是無礙再戴吧。”
七皇子:“無礙我也不戴。”
四皇子擰眉:“母妃,十一弟給的,應該無礙。”
淑妃看向他,肅聲提醒:“衡兒,母妃知你喜歡十一,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要記住這是宮裡,十一皇子還小,或許不會怎麼樣,但難保有人借他的手做什麼。”
四皇子不說話了,任由宮婢拿著香囊出去。
七皇子閒得無聊,張口就問:“母妃,你風寒好些了嗎?”
淑妃:糟糕,隻顧著訓話忘記裝了。
她掩唇咳嗽,又躺回了軟榻上:“母妃沒事,你聽話一些,同你四哥好好練字,母妃少操心,好得就快些。”
七皇子難得乖乖點頭。
淑妃怕李衍去而複返,這一‘病’就是大半個月。建寧帝見她遲遲不好,特意抽空過來看她。
順道又叫兩個孩子過來考教功課。
七皇子磕磕巴巴把《勸學》背了出來,背得建寧帝直搖頭。
蕭太傅一代大儒,怎麼這個小外孫如此不通文墨?好在這個老四還算有點安慰,不然蕭太傅真的要一頭撞死了。
建寧帝注意到四皇子腰間掛的香囊,款式特彆,翠竹栩栩如生,很是彆致。
於是開口問:“香囊哪裡來的,先前怎麼沒見你戴著?”
四皇子見他感興趣,順手解了下來遞給他看,同時笑著回答:“十一給的,給了兩個,兒臣一個,小七一個。”
建寧帝看了一眼旁邊的七皇子,疑惑問:“你的呢?”
七皇子噘嘴:“兒臣不喜歡,送給四哥了。”
建寧帝把香囊湊在鼻尖聞了聞,一股凜冽乾淨的味道直衝腦門,提神醒腦效果絕佳。
正好他近日批奏折有些頭疼。
他哦了一聲,道:“既然小七不喜歡,這個就給父皇吧。”說著厚顏無恥的往自己腰間一掛,扭頭同淑妃說起話來。
四皇子:“……”父皇要的是他的,留下小七防不會尿床的,他要來有何用?
七皇子眼珠子死死的定在他父皇的腰際:原本他是嫌棄來著,但有人搶,他就哪哪都不得勁了。
父皇這厚臉皮是同十一那病秧子一脈相承吧!
搶兒子的東西像話嗎?
不管四皇子和七皇子如何的不樂意,建寧帝還是拿著那香囊走了。
出了淑蘭宮,龍輦上的建寧帝捏著那香囊有些鬱結:小沒良心的,老十有,老四和老七都有,唯獨不知道給他這個父皇一個。
感情先前說想到長慶殿玩是騙他的呢。
龍輦行到禦花園,建寧帝突然道:“汪全,待會給十一皇子送些南邊進宮的梨子過去。”他想著老十那個哭包也在,總不好叫十一為難,於是又補充道:“再給十皇子送幾本字帖吧。”
很快賞賜到了鐘粹宮。
許美人同白芷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送水果為什麼隻送一個,還要個去掉果核的空心雪梨?
李衍無所謂,好歹能吃,不像他十哥,這會兒應該在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