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了。”
禰或接下了這個價值黃金萬兩的懸賞任務,畢竟她最近確實挺缺錢的。暗樁的任務完成之後,給禰或留下了一張紙條後便退下了。
禰或在竟陵府城停留了三日,在通寶錢莊確認賞金到賬,兌換成銀票之後便離開了竟陵府城。在這三日裡,她注意到城中氣氛頗為緊張,街上時不時來往官差,行跡匆匆,她外出買吃食的時候順便聽了一耳朵。
聽說是當今聖人望帝愛女長裕公主年已十七,望帝恩準其出京,不日便會來到竟陵府視察封地。竟陵府早在三年前就被望帝賜給了長裕公主作封地,如今封地之主即將駕臨巡視,地方官府自然要提前做安排準備迎接鸞駕。
禰或聽過便過了,沒有放在心上,她還要繼續趕路,往靈州去。
這一路上,倒是聽了不少小道消息,談論最多的還是那萬金懸賞。
這天價懸賞在江湖上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禰或沿路遇見不少江湖人士都在談論此事。這日她在一客棧歇腳,喝水的當口鄰桌便傳來了談論聲,嗓音不小,沒有刻意避著左右之人,引得不少人都豎著耳朵聽。那說話的人也注意到周圍人對他們的關注,也不在意。
“不知你聽到消息沒有,七日前,有人在了然居布告懸賞,懸賞一萬金要春山龍的人頭。”
“一萬金!消息可靠?”另一人顯然消息不怎麼靈通,驚得嗆了一口水。
“懸賞令都發出來了,就附在通緝榜上,了然居布告的還能有假。”
“我滴個乖乖,一萬金,這得是多少錢啊,幾輩子都衣食無憂了。”那人眼睛都瞪直了,然後又問道,“不過春山龍都銷聲匿跡多久了,怎麼突然冒出來一個天價懸賞?莫不是他又重現江湖做下什麼惡事了?”
“倒是不曾有他重現江湖的消息。”頭先說話的人搖了搖頭,冷嗤一聲,麵上儘是不屑,“他那等世間最下流無恥之人,乾了多少喪儘天良之事,那些苦主誰不想把他剝皮抽筋下油鍋。原先想要他命的懸賞就不在少數,隻不過都沒有這一次來得大手筆,倒是令人好奇。”
一萬金絕不是一個小數目,天底下拿得出如此巨款的人家屈指可數。而其中與春山龍結下仇怨,又有如此財力的,眾所周知的也就那麼一家。
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但都默契地沒有把那家的名號宣之於口,頗有些忌諱。但他們也隻是猜測而已,了然居還是很有行業操守的,對於發布懸賞之人的身份絕對是保密的。隻是這萬金懸賞仍是引起許多猜測罷了。
“也不知道誰會接下這單懸賞?”那兩人末了感慨一聲。
“萬兩黃金,就是宗師都要忍不住心動。你看如今這架勢,此事若成,在翎朝大大揚名都未嘗不可。哪怕不為利也為名,春山龍這回估計是在劫難逃了。”
“我若有那本事,何嘗不想去搏一搏。”那人惋惜道。
禰或喝著茶水,不動聲色地聽著他們的對話,眼底若有所思。
一個萬金懸賞,倒是攪動了一池水。
昏暗的牢獄之中,所到之處儘是鐵鏈碰撞發出的聲響,偶爾間雜著幾聲沉重的呼吸喘氣聲。牢獄昏暗,光線稀薄,精鐵所製的牢籠裡關押的都是觸犯朝廷禁例的武人。而身著黑赤官服、腰挎長刀的高大青年男子昂首闊步,目不斜視,穿行其中,絲毫不理會耳邊的叫罵聲,其後緊隨著同樣著黑赤官服之人。
那些關在精鐵籠子裡人比誰都要清楚他們的身份,朝廷的武督。
出了牢獄,一腳從黑暗踏入光明,為首的青年男子抬首望天,唇齒微動,說了一句話,讓身後的下屬不禁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