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個爛爹老婆跟人跑了被人嘲笑,回家看這個兒子也哪哪都不順眼,每天打罵便成了家常便飯,以至於春山龍每日都是傷痕累累的。
被母親拋棄,被父親日日毆打。
春山龍恨他的父親,卻更恨他的母親,性子日益扭曲。
他十四歲時不知從哪得了什麼奇遇,習得武功,小有所成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把自己的爛爹給剁了,之後更是滿世界找他的母親,不過他的母親因為長年勞累、被毆打傷了身子,已經去世了。
春山龍對母親拋棄他的怨憤得不到發泄,神思扭曲到厭惡所有的女人,認為天底下的女人都該死。因為悲慘的童年遭遇而變態到厭惡所有女人,但是作為一個男人春山龍他又喜歡女人。他知道在這個世道要摧毀一個女人,就是毀掉她們的貞潔。而他也享受玩弄淩虐女人得來的快感。對於他來說,當采花賊顯然是一個再好不過的選擇。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春山龍更令人惡心。
以強淩弱,迫害無辜之人,這樣的人比臭蟲好不如。
“他可以殺。”禰或一點一點將情報對折好,寡淡道。
“自他出現在江湖上,因他之故遭難的女子明麵上有數的便有數十之數。私底下的還不知有多少。”姬予神色冷厲,看向禰或,說話卻是風輕雲淡的,“可惜我不能跟你去這一趟,彆讓他死得太痛快。”
“你這是準備去哪?”禰或有些意外,問道。
“聽說靈州那邊出了一株寶藥,我想過去看看。”姬予回道。
“你此行小心些。”禰或叮囑了一句,又道,“前月江湖上傳來消息,靈川沈家與靈妙穀已決定聯姻,如今靈妙穀那些人怕是在靈川籌備下定之事。你若去到靈州,怕是會與他們撞上。他們若是纏上來,也頗為麻煩。”
“靈川巨富沈家,那些人也真是好本事。”姬予眉眼譏誚,毫不客氣說道,“這沈家家主掙錢謀利的本事不小,選女婿的眼光卻不如何,怎麼選了這麼一個草包廢物。”
言及靈妙穀,姬予向來是言辭刻薄。
“聽聞那沈家家主的長女向來體弱。”禰或提了一句。
若是這個原因,就不難猜到兩家為何要聯姻了。
“就怕沈家賠錢不夠還要賠上女兒,他們以為,靈妙穀還是以前那個靈妙穀麼?”姬予譏諷道。
藥王世家靈妙穀,早就名不副實了。
“小郎君,前麵便是桃山鎮了。”天氣晴朗,日光燦爛,澄澈的溪流上水波蕩漾,閃爍著點點跳躍的粼光。撐船渡河的船公收杆靠岸,嘴裡停了此前一直在哼唱的小調,朝著此行搭載的客人說道。
“多謝阿公。”船上的人應聲走出,遞給船公五十文錢,客客氣氣道,“勞煩阿公捎我走這一趟了。”
“小郎君客氣,老朽還要多謝公子照顧生意咧。”船公哈哈笑道。這位年輕的小郎君出手闊綽,他跑這一趟便已經賺夠了今日活計的錢。
“小郎君也是來桃山賞花的麼?”船公心情好,對著客人話便多了起來,接著有些可惜,“若是賞花,小郎君應早些來才是,現下是四月中旬,桃花雖有,但已過最好的花期,已有凋謝,比不得上月的風光了。”
他們這地方是竟陵府下轄長運縣下的一處小鎮,名為桃山鎮。彆看桃山鎮地方不大,可有一座遠近聞名的桃山,每逢春日,盛開的桃花布滿了整座桃山,朵朵豔麗,灼灼其華,遠看更似一朵桃色的雲彩,引得遊客爭相慕名而來踏青賞玩。
而入桃山鎮有兩條路,一是陸路,但山路崎嶇,車馬難行;二是水路,便是環繞桃山鎮東側而過的桃溪。大多遊客因此更喜歡走水路,也是因為桃溪夾岸風光頗好,山色宜人,一路走來也賞心悅目些,一些文人墨客少不得還要詩性大發,吟上幾句。
每逢春日時分,竟陵各地前來賞景的遊客絡繹不絕,桃溪上便滿是撐船載客的船夫,靠著渡人過河掙錢討生活。隻是眼下已經過了三月,桃花已有凋零之相,遊客已經不怎麼來了,他們這些船夫的生意也自然進入了慘淡期。
船公這一日候了一整日也不見有什麼生意,正打算收工回家,哪曾想就來客人了。乘船的是一名約莫十七歲的少年郎君,麵容白皙清秀,身著青衫,身後背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袱。小郎君笑起來極是清朗溫軟,讓人看著極易產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