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意料之外,春山龍反而被一掌擊退,連連倒退□□步,胸中氣血翻湧,麵色登時白了三分,顯然是傷得不輕,心下更是生了恐慌。他如何還不明白自己今天是真的碰到硬茬子了,一個無比年輕的硬茬子,還想要他命的高手,實力怕是已經極為靠近宗師了。
這般年輕,又是如此可怕的天賦與實力,天底下又有幾人。
宗師啊,就是他也還是差一點。
春山龍已經心生退意,腳步微微往後撤,內心已經在計劃如何脫身了。他目光陰翳,身上的氣勢徒然增強,一腳踏裂地磚借力騰躍,剛猛霸道的烈山刀再次劈來。
禰或舉劍作勢欲擋,卻見春山龍半途轉了方向,一腳踏在柱子上借力後空翻,腳下生風直朝著窗口飛掠而去。
攻勢是假,他要逃。
天下第一采花賊的逃命功夫果然非比尋常,隻一個呼吸的功夫人已經摸到了窗邊,若真讓他逃出這間屋子,還真有可能讓他逃走了。
但禰或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萬兩黃金飛走?
嗡!
禰或左手翻轉,拇指壓上中指,其間一點銀光一閃,彈射而出,刺穿皮肉後,仍有半截徑直射入了窗框之中。摸到窗邊的春山龍右腳踝的筋脈頓時遭受重創,生生滾落下來,狼狽起身,眼神猩紅狠戾,他知道他不是眼前這個小娘們的對手,很識時務的認慫了。
“閣下想殺我不過就是為了那萬兩黃金的懸賞,若是閣下饒我一命,我可以……”她想殺他不過是想要錢。
“你能出一萬兩黃金買你的命?”禰或輕飄飄打斷了他。
春山龍語塞,顯然是不能的。
禰或的態度顯然就是要定一萬兩黃金了,可他拿不出來,生怕禰或立時要動手取他性命,急急說道:“我雖沒有萬兩黃金,但我手中有一物,可抵……”
後麵的話他已來不及說了,因為禰或的劍已經來了。
再直接不過的劍法,一招一式都簡單分明,就是明晃晃的殺人技,帶著一往無前的威勢,哪怕那劍是斷劍。
春山龍大駭,舉刀便擋,刀劍相交。
隻是他在方才的對掌中已經受了重傷,右腳踝被重傷筋脈嚴重影響了行動,再對上禰或的劍已是吃力,完全是被禰或壓著打。
刷刷刷,銀白色的劍影重疊又迅速分開,叫人眼花繚亂,利刃割破血肉的聲音不斷響起,不過半柱香的功夫,春山龍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了。
“閣下饒命,饒命……”春山龍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拚命求饒,但顯然禰或並不打算放過他。
不!
淩厲至極的一劍,擊飛了春山龍的刀,帶著勢不可擋的無匹,在他驚恐而瞪圓的眼中由遠及近,直到……
一劍封喉。
禰或漠然抽劍,劍上的血跡隨著她甩劍的動作脫離,麵露驚恐的春山龍直直躺倒在地上,一雙眼睛瞪得幾乎要凸出眼眶,顯然是死不瞑目。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死在他眼中乳臭未乾的小娘們手中,明明之前還是他以為的獵物手裡。
他死得不算乾脆,渾身上下都是劍痕,手腳筋更是被挑斷了,除了臉渾身幾乎沒有一處好皮。這是對他的懲罰,他這樣的惡徒,不得好死該是他的下場。
禰或解決了春山龍,蹲下在春山龍的臉側摸索了一陣,摸到一點細微的痕跡,用力一撕,一張人皮麵具被撕了出來。
這是用真正的人皮製作出來的麵具,麵具的主人應該就是那位真正的婉娘子。
婉娘子是真實存在的人,她也確實如麵攤老板所說是因為家鄉遭了旱災逃難而來的,但半路與丈夫失散卻是有待商榷。春山龍如今頂替了婉娘子的身份,以他過往行事之狠辣,人怕是已經死了,這人是在半路上與丈夫失散或是被春山龍擄掠,亦或是夫妻二人皆為春山龍所殺也未可知。
死去的春山龍露出了他本來的麵目。春山龍長得一般,看麵容就是一個粗獷的大漢,吊梢眼,左臉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道凸起的傷疤,看著是十足的惡煞猙獰之相,是絕對會把小孩嚇哭的那種。
“似你這等人,比蟑螂都令人厭惡,蟑螂見了都要踩死,更何況你。”禰或盯著春山龍看了片刻,說道。
但春山龍是已經聽不到了。
禰或不再看春山龍的屍體,轉而環顧起整間屋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