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輸了,他知道自己會被悟找到,也知道自己會死,逐漸昏沉的意識就是正在生命的倒計時。
曾經的理想竟然敗在所謂的“純愛”之下,一直堅持的大義此時也迎來了徹底的結束。
就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時刻,他的胸口出湧出濃烈的情緒,從心臟,隨著血液奮發入身體的每一處血脈,每一處毛細血管。
妥協?放棄?釋然?這些創作者們筆下將死之人最多的描繪手法,在此刻卻是如此虛假和偽詞。
理想還未完成,帶著遺憾將死,他所擁有的情緒隻有一個!是不甘,是刻入骨髓,是滲入血脈,是融入血肉的不甘!
如若能.....
胸口的起伏逐漸衰弱,夏油傑徹底失去意識,死亡爬滿他的軀殼,侵蝕他的靈魂。
再不甘又如何,現實就是....
“吸溜,兄弟,你這味道太豐富了!竟然還有層次感!有點椒鹽的味道,吧唧吧唧,辣辣的,我喜歡,吸溜”
?
劇痛和遲緩的身體不知從何時起有所緩解,原本昏沉渙散的意識在某一刻逐漸複蘇,籠罩一切的耳鳴緩慢消散。
夏油傑聽到了一個含糊的聲音,同時沉重粘稠的壓力被某一處漩渦式吸走,一股無法言喻的舒適感從胸口心臟處密密麻麻向外擴張,沿著血管鑽入骨髓,繞著肌肉蜿蜒盤旋,鑽入靈魂。
身體上的傷口和疼痛感隨著那股感覺的蔓延,以極快的速度愈合消散。
過快湧出的舒適讓夏油傑產生了脫力感,整個人如同被泡在溫暖舒適的溫泉裡,無法控製的放鬆,沉溺。
沾血的袈裟下,皮膚光滑飽滿有彈性,看不出絲毫創口,連疤痕都未成留下,肌肉線條絲滑,厚實的胸膛上逐漸泛起紅暈,一圈像是吸出來的粉色痕跡為其填上了一抹惑人的澀氣。
胸口多了一個濕軟冰涼的觸感,時不時好在抽動,滑溜溜,軟乎乎的條狀物在身上遊動。
夏油傑瞬間睜開他的狐狸眼,低頭看見自己袒露的胸口上趴著一攤小巧圓潤的透明水母,樣子挺可愛的,如果周圍沒有一圈四處飄動的觸手,身上也沒有留下可疑的液體的話。
他甚至感覺到了一股非常明顯的吸力。
一手抓住這個奇特的“咒靈”,想要把它從身上扯開,結果手上剛用上力氣就陷入了更洶湧的“幸福”中。
很難描述現在的情況,整個身心放鬆到有些飄飄然,心裡處於極度平靜安寧的狀態。
溫暖,柔和,甚至是愛意,這些情緒充斥著他,包圍著他,將他融化。
就像是回到人類之初最原始的狀態,被“母親”擁抱嗬護的孩子。
那雙原本清亮的眼睛微微發散,失神的盯著胸口的水母,最終鬆開了手。
夏油傑已經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對勁,但又提不起想法掙脫,隻能先想著離開,現在的自己並不適合直麵五條悟,如果讓他看到自己選擇這個狀態,不如直接讓他殺了自己。
下一秒,他像是有所預感,突然低下頭,滑落的黑色發絲遮擋住他的麵部表情。
“你來的太晚了,悟。”
高挑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巷子口,將整個接近消失的夕陽完全擋住。
及其晃眼的白發,還有那雙如琉璃般的眼瞳,俊美帥氣的外貌可以受到大多數人的歡迎,但這正是他並不想見到的五條悟。
五條悟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也不算是冰冷來形容,來這之前,他或許有想過自己會看到的場景,被乙骨重創後的模樣也.....
嗯?
突然看清現場的五條悟緩緩發出問號。
眼前的男人並沒有他所想的那般狼狽,甚至狀態更好,身上的袈裟因為戰鬥被摧殘的碎裂,半個身子都裸露在視線中,健碩的身材和流暢的肌肉線條在光線中異常醒目,完整光滑的皮膚透露出他並未受傷的信息,飽滿厚實的胸脯趴著一攤透明軟滑的詭異“咒靈”。
夏油傑依舊低著頭,骨節分明的指節緩慢撫摸著胸口的“咒靈”,渾身的氣息居然透著安靜平和。
不管是哪個方麵,在五條悟眼裡都充斥著詭異,他微皺眉頭,眼神眯起,嘴角肉眼可見的下垂,聲音裡傳來顯而易見的怒氣:“我不管你是誰,給我從傑身上滾下來!”
這一聲不大,但把吸的已經有點困倦的萊洛震的一個哆嗦,下意識鬆口,傘帽邊緣像波浪一般翻卷,柔軟的觸手隨著呼吸緩慢擺動,他小心翼翼漂浮在“國宴”肩膀上,偷偷摸摸將一根觸手輕飄飄的搭到皮膚上。
“你覺得什麼東西能進我的身體?還是看到我沒有半死不活感到詫異?”夏油傑輕飄飄開口。
五條悟沒有說話,就那麼看著眼前緩緩站起來的男人。
夏油傑嗓音愉悅:“悟,我找到了能實現我理想的東西。”
他抬起頭,露出了泛著微紅的臉,還有那雙渙散的眼睛,嘴角彎起的弧度很誇張,猛然將漂浮在一旁因為吃的太飽有些昏昏欲睡的小水母抓在手心,施展自己的咒術。
突然出現的吸力嚇得萊洛驚慌失措,身體被撕扯的奇形怪狀,如今因為從未進食縮小的自己根本無法抗拒這一切,就算吃了一頓飽飯也隻能讓他撐一小會不被吸收。
情急之下,萊洛被逼著叫一聲,這帶著空靈的柔軟嗓音將空氣都凍結住了。
他喊了一聲:“媽咪!”
見此,五條悟輕挑眉頭,雙手環胸,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站著,聲音聽不出情緒:“為了實現理想,你生了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