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虎杖醒得很利索，他睡著的時候有哭，醒來時卻帶著笑。

“早上好，宿儺。”

「早」

看來是沒事了。

“今天要做新乾線去東京哦。”

「你昨天已經說過了，快點起床吃飯」

“宿儺不知道新乾線是什麼吧。”

「等到時候就會知道了」

虎杖臉皺成一團，噘著嘴小聲嘟囔我無趣。我心裡頭好笑，這小子想欺負我是個老古董，卻沒想到我是個虛假的老古董，他所說的新乾線我當然早知道，雖然上輩子沒做過但也沒到會好奇的地步。

“到時候你肯定會嚇一跳。”

誰會嚇一跳啊，你個連和諧號都沒坐過的幼稚鬼。

虎杖看我不搭理他終於消停了，我倆在沉默中吃完早餐，他吃，我看著，然後起身穿鞋，給家具蓋上防塵布，最後掃視一遍院子，關門，上鎖，離開這個短時間內都不會再回來的家。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矗立在東京，是全日本僅有的兩家咒術教育機構之一。

五條悟這介紹像說過千百遍了，我懷疑他不止撈過一個學生。

這所建立在深山裡的學校對外的形象是私立的宗教係學校，實質上教學內容也差不多，隻不過這裡不教念經教屠龍，論教學地位和卡塞爾學院類似。

說真的我有點期待這裡的裝備部，常言道裝備部裡出人才，就算沒有對詛咒專用火/箭/炮，來把妖刀村雨也馬馬虎虎吧。

作為培養了咒術界九成有生力量的要害地，東京高專是很多咒術師畢業後祓除活動的起點。

學校作為大後方會提供醫療援助，政務後勤，甚至必要的救援，聯係工作和發放任務也是高專教務處的日常，總體來說是個集生活與學習為一體的地方，政治地位非常優秀，包容性也強，適合作為踏足咒術界的第一站。

五條悟做事出乎意料的靠譜，咒術高專是個好起點，虎杖如果能在這待四年，那基本的群眾基礎也算有了。

咒術界人這麼少，“從高專畢業”就像一張奇怪的通行證。

你是從這裡畢業的，我也是從這裡畢業的，咱倆殺的詛咒差不多一樣多，哪怕咒術師這行多瘋子，一起同過窗的情誼也不是那麼容易斬斷的。

四年時光裡虎杖會遇到很多刁難，這世上絕大部分咒術師可能都不願接受他，但也總會有願意接受的，將他看做同伴而不單單是「宿儺的容器」的人出現。

可能五條悟真的是個好老師吧，我再次複雜地唏噓感歎，下一秒當事人說出“可能會入不了學”這種過於隨便的話，我又一次被五條悟光速打臉，腦子裡全是各種不能播的臟話。

“誒誒誒——？那不是會被立刻處死。”

“不會的，笨蛋。”

隻是會把你關起來，美其名曰單獨輔導，其實就是軟禁而已，等需要了再放你出來，就像養一頭待宰的豬那樣關著你直到死。

殺意又開始彌漫上來，我在意念裡做了兩個深呼吸，迅速把沸騰的惡意壓下去，處理十分自然，內心毫無波動。

“……等等，宿儺你剛才是不是說話了？”

你才發現啊，我真想翻他個白眼，在腦子裡對話和在耳邊說話的感覺完全不同吧，五條悟都盯了我半天了，你這反應也未免遲鈍過了頭。

“你怎麼做到的？”虎杖好奇地摸上臉頰，手指差點戳進我嘴裡，我趕緊把開口的地方換到他手背上。

“小心一點，冒失的小鬼。”

我是從“筆記”裡看到和「容器」共生的方法，不過這一點沒必要告訴他。

“你怎麼老是罵我啊，這麼凶會被警察抓走的。”

我一聲冷笑，虎杖這小子真是不涮我就難受。

仗著我是老妖怪就敢信口胡謅是吧，警察什麼時候管這些閒事了，影視作品裡的警察永遠在最後一刻出場你不知道嗎？這是國際慣例！那些稅金小偷要是有什麼屁用我直播倒立洗頭！

虎杖不知道我在想啥，一個勁兒拿手指戳我，一邊戳一邊嘰嘰喳喳問我怎麼做到的。

小屁孩不長記性，我實在受不了這煩人勁兒，冷不丁咬他一口，牙齒叼住指腹，舌尖一撩，然後立刻消失。

虎杖熄火了，整張臉漲得通紅，我在他腦子裡放聲大笑，小朋友，讓你不老實，這回吃教訓了吧，挑釁大人是會被調戲的你個DK！

五條悟觀察了半天，不知道看出些什麼，轉過頭露出燦爛的笑容：“你們相處的不錯嘛。”

“宿儺挺好說話的。”

“這和傳說中可不同哦。”

“這家夥很有名嗎？”

“那可是相當有名。”

我豎起耳朵，準備聽五條悟吹我。

按理來講主角的外掛都應該身世曲折，有輝煌的曆史，然後因為一些誤會，或者單純被人看不順眼，不幸被封印，自此眾叛親離，再不相信任何人。

雖然我算不上主角的外掛，而兩麵宿儺好像真就是個帶惡人，滿腦子血雨腥風，但這也不妨礙我聽一聽自己的英雄事跡。

反正以後也是要冒充兩麵宿儺的，多聽一點免得到時候露餡。

然後五條悟就開始吹啦，極儘彩虹屁之能事，偏偏吹得又不明顯，因為他說的全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