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虎杖他不是一般人,話說著說著就又說回剛才的怪談了。
小鬼說我是咒術師,有自保能力,警察說我們跟你辦案呢,請你嚴肅點,不要搗亂。
虎杖有苦說不出,一張俊臉滿是絕望,我知道他在質疑為什麼說實話還沒人信,再這樣下去乾脆滿口胡鄒算了。
“你為什麼會和他們坐一桌?”
“因為川端先生邀請我演電影。”
“你答應了嗎?”
“我沒有。”
“你最近都去過哪裡?”
“六本木、新宿、涉穀,太/陽/城,池袋。”虎杖掰著指頭數了一遍自己的旅遊路線,短短十來天我們居然走了這麼多地方嗎?
“都做了什麼?”
“逛景點,找美食,抓通緝犯,寄快遞。”
“你為什麼不用上課,是離家出走了嗎?”
重點是這個嗎?
“不對,”警察反應過來,放下記錄口供的筆記本,一手叉腰一手拿筆隔空點著虎杖,“什麼叫抓通緝犯啊?你在愚弄警察嗎?”
“是真的。”說到這個虎杖可算有點底氣了,“我這些天抓了大概五個通緝犯送到各地的警察局,每次都有人接待,應該會留有記錄。”
說到這,小孩兒突然發現一個華點:“等等我送通緝犯的時候怎麼沒被人說我已死亡啊。”
「因為不在乎」
日本是一個允許賞金獵人活動的國家,一般來說警察隻在乎送來的罪犯是不是真的,哪怕不出示身份證明,或者搞個假證比如偽造的駕駛證之類的,他們也不會在意,是種明麵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行為。
“接收通緝犯時理論上是會調查獵人信息的。”
但也隻是理論上,警官的表情很明顯就是這個意思。
“也就是說今天是我倒黴,剛好遇上命案……”虎杖死魚眼,很難不流露出對自己人品的擔憂。
「是我忘了」
“跟你沒關係。”
小鬼歎了口氣:“我自己也忘了我死掉這件事。”
不是指那個,我沒再解釋,其實看見柯南的時候我就該想起警察辦案會詳查身份信息,但之前去警局換賞金時遇到的輕鬆有點麻痹神經,導致我一時忘了這茬,明明人家破案時還是很嚴肅的。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隨機應變。”虎杖看著再次從警車內趕回來的信息官如臨大敵,就等著對方再提出什麼他答不出來的問題。
“我們調查到你每次去送通緝犯時的樣貌都略有差彆,經監控顯示,一種是現在這樣。”警察拿著筆記本,調出一張監控截圖,上麵是手捧一遝現金,笑得眉眼舒展的虎杖。
“另一種是這樣。”對方換了張截圖,上麵是麵無表情揪著一個通緝犯後領的我,那人手腳下垂,身上沾著血跡,被拖在地上走,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殺了人要處理屍體呢。
「你不會——」
“其實我的身體裡還住著另一個人。”
好吧,你會。
我閉了閉眼睛,決定不再勸他,反正事情都這樣了,不如讓小鬼自由發揮。於是虎杖就開始講啦,語氣抑揚頓挫又理直氣壯,神色自若仿佛說著大家都明白的淺顯道理。
“千年之前有一個很厲害人叫兩麵宿儺,他死了之後變成更厲害又很溫柔的特級詛咒,他附在我身上,我倆一起生活,有時候他也會出來幫我把通緝犯送到警察局。”
……
沉默。現場隻剩讓人無比尷尬的沉默。
“你是說……”警察遲疑地開口,“你被一隻很有名的妖怪附身了,你們一起抓通緝犯,有時他還會控製你的身體,甚至會幫你去公安那換錢。”
“對。”虎杖欣慰地點了點頭,用讚歎的目光看向對方,“不過不是妖怪,是詛咒,這點要區分開,現代社會已經很少有妖怪了。”
“……”
“那小鬼,”毛利小五郎突然插話,“你是不是把我們都當傻子啊?”
“我沒有啊。”虎杖大驚失色,“你怎麼這樣憑空汙人清白?”
“小兔崽子你信不信我揍你。”
虎杖連忙擺手,“彆這樣大叔,我很認真的,而且你打不過我。”語氣真摯又充滿憐憫。
好家夥,我快笑死在生得領域裡了。
虎杖的言行讓我整個人都在ooc,除了沒有發出聲音外,笑得都沒人樣了。
腳下的白骨實則冰涼又硌人,但我手捂著半張臉,仰倒在骨刺林立的王座上,笑得格外開懷,背後傳來綿密的疼痛,鮮明又尖銳,被我全部忽略,我不在乎那點疼,反而對虎杖的脾氣刮目相看了。
以前就發現這小鬼其實很能噎人,沒想到他今天超常發揮。
我有理由相信他是被命運搞了所以不高興,就去搞彆人,年紀不大,報複心一如既往的強,端的是沒人能抓住他尾巴。所以說虎杖不愧是我喜歡的小鬼,機靈又皮實,這就很好。
我撐起腦袋,愉悅地笑著。這樣就很好,小屁孩兒就該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