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根本不懂武,剛剛那一箭也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穆清打不過就跑,奈何他體力比起那些操練過的刺客差了不止一星半點,眼看著刺客的刀就要砍到他身上,聶昭不知從哪裡竄了過來。
他格擋開刺客的刀,反手一劍,拉起穆清就跑。
刺客在後麵緊追不舍,穆清跑得隻覺心肝肺都要炸了。
一聲長嘯劃過,聶昭攬過他滾倒在地上,接著無數箭矢朝著刺客襲來。
刺客見狀要撤,已然來不及了,他們毫不猶豫將刀捅向對方,轉瞬刺客便死的乾乾淨淨。
穆清呆愣的看著這一幕,剛剛情況危急,他尚不覺得有什麼,此時再看這一片血腥,臉色陣陣發白。
聶昭抬手遮住穆清的眼睛:“彆看了。”
在護衛的護送下,穆清跟著聶昭回到聶昭的大帳內,禦醫已經等在裡麵。
穆清沒有受傷,隻是受了點驚,他站在一旁看著禦醫給聶昭處理傷口,這才看到聶昭身上遍布了不少傷痕。
他靜靜在一旁站著,直到大帳內所有人都離開。
聶昭穿好衣服,扭頭看向穆清,安撫的朝他笑笑:“在外條件簡陋,待回去了再梳洗吧。”
穆清點頭,自覺不該多問,可想到聶昭身上遍布的傷口,還是沒忍住:“你的傷……”
聶昭無所謂的笑笑:“習慣了。”
穆清眨眨眼,他不解,聶昭貴為太子,為何會受那麼多的傷,又為何會習以為常,還有剛剛那些刺客,穆清覺得自己腦子一團混亂。
聶昭起身踱步到穆清跟前,抬手輕敲了下他的腦袋:“你還小,很多事,還是不知道為好。”
穆清抿嘴,沒有言語,他今年十七了,聶昭也不過大他三歲。
聶昭身上的傷告訴他,聶昭已經經曆過不止一次生死,而他,作為聶昭認可的朋友,隻能看著,卻不能為他分憂,實在是慚愧。
聶昭淨了帕子,遞給穆清:“先擦一下吧。”
穆清僵硬的接過帕子,卻不動作。
聶昭:“怎麼?要孤幫你擦嗎?”
穆清抬頭,眼神格外堅定認真:“殿下,我一定努力讀書科舉,到時為您分憂。”
聶昭笑開:“好,那孤等著。”
聶昭遇刺的事情並沒有宣揚,知道的人也不多,隻是這日後,穆清學習愈發刻苦,他希望自己能成為賢臣能臣,能為君分憂,而不是遇到事情隻能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
另一廂,圍獵後,當初那些欺負過他的紈絝子弟突然對他熱情起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穆清和他們道不同,自然不願與他們相處,平日裡也儘可能躲著他們,可到底是同窗,又哪裡能真的躲得了呢?
這日下了課,夫子一離開,以裴修文為首的那些紈絝立刻將大門堵住不讓大家走。
裴修文坐在台上,吊兒郎當的看著大家:“馬上就是我生辰,剛巧明日休沐,今日便請大家一道去快活一下吧。”
裴修文說完,學堂內一時無聲,裴修文扯了下嘴角:“大家不會不賞臉吧?”
和裴修文一起的紈絝自然不會下他臉麵,曲意逢迎的人也想借機巴結上京中這些權貴,膽小些的默默不語,總之沒有一個人敢反對。
穆清皺眉看著裴修文,他不知道裴修文所謂快活指的是什麼,但決計沒有好事,他直白拒絕:“我還有課業未完,就不叨擾了,祝裴公子生辰快樂。”
說完便欲離開,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攔下。
裴修文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著,他從台上跳下來,踱步到穆清身邊:“你的書童我已經請去了,你當真不去?”
穆清瞬間變了臉色,他用力推開擋在門口的人,快步往學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