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伺候的丫頭扶著白衣女人坐下，她道：“姑娘好眼力，我的確不屬於這裡。”

東方千月好整以暇的望著對麵坐著的白衣女人，悠悠道：“你莫不是哪位世家小姐？然後家道中落，淪落到這風月樓的？”

白衣女人聞言笑了一下，問道：“姑娘平時沒少看話本子吧？”

東方千月驚愣住，這也能猜出來嗎？

她咳了咳，好奇追問：“你怎麼知道的？”

白衣女人道：“太老套了，話本子裡都這麼寫的，所以我猜測姑娘平時會看話本子。”

東方千月無言以對，轉而問她：“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淪落到風月樓的？”

白衣女人道：“我叫施玉然，是涼城蘇家庶女，準確來說，我是蘇家老爺的私生女……”

東方千月忽然打斷了她：“欸等一下，你既然姓施，又怎麼是蘇家老爺的私生女呢？”

“我隨我娘姓施，原本叫蘇玉然，離開蘇府後，我隨了母姓。”

東方千月了然的點點頭：“你繼續說。”

施玉然繼續道：“我母親是風月樓賣藝不賣身的花魁施瑤，蘇老爺來此尋樂子看上了我娘，後來有了我，蘇老爺為我娘贖身，納她為妾。”

“進了蘇府，我娘被蘇夫人打壓欺負，險些流產，我娘難產生下我，蘇夫人容不下我，在我十歲時，將我趕出蘇府，讓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我當時年紀尚小，無處可去，走投無路下，我來了風月樓，風月樓東家見我可憐，便收留了我。”

紀寧雙聽完施玉然遭遇，憤憤開口：“這蘇老爺真不是個東西，你是他女兒，他竟然坐視不理？任由你被蘇夫人趕出府！”

千月附和道：“的確不是個東西。”

她盯著施玉然眼睛看，問道：“那你這眼睛又是怎麼一回事？”

施玉然抬手輕輕摸著自己的眼睛，然後又放下了手。“我的眼睛是被人弄瞎的。”

紀寧雙氣得猛拍桌子，氣呼呼道：“誰這麼可惡啊？竟然弄瞎你的眼睛。”

施玉然早就釋懷了，心裡懷著恨意是讓自己不好過。“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東方千月望著施玉然一副沒有恨意憤怒的樣子，忍不住問她：“你就不想報仇嗎？”

施玉然自嘲一笑，“報仇？我身處風月樓本就艱難，如今瞎了雙眼，更是舉步維艱，我一個弱女子，能得罪的起誰？”

東方千月若有所思道：“聽你這話的意思，弄瞎你眼睛的人，莫非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施玉然淡然笑之：“總之，是我得罪不起的人。”

東方千月道：“我是江湖人士，既然對方你得罪不起，不如我幫你報仇？”

施玉然一怔，道：“多謝姑娘好意，你我今日相識，不過是緣分一場，你又何必為了我惹禍上身？”

東方千月沒見過如此心善之人，畢竟好人沒有好報。

她道：“實話告訴你吧，我是江湖人口中的魔教妖女東方千月，名門正派無人不想殺我，為武林除害，我又何懼多一個仇家呢？”

施玉然愣住，難怪對方說要為她報仇。

她道：“江湖魔教，我略有耳聞，東方姑娘如此善良的人，又怎麼會是妖女呢，想來定是那些名門正派對東方姑娘有所偏見。”

東方千月冷笑：“偏見？不見得，我魔教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十惡不赦的大事，名門正派偏生容不下我們。”

“東方姑娘，你想為我報仇的心我領了，實在犯不著為我再結仇家。”施玉然勸她：“即便報了仇，我的眼睛也不能重見光明，我不想為東方姑娘添麻煩。”

東方千月忽然抬手覆在施玉然放在桌上的纖纖玉手上。“我不覺得這是一個麻煩，隻要你想，我可以幫你的。”

施玉然陡然一驚，嚇得她縮了縮手，卻被東方千月緊緊握住。

紀寧雙見狀，心裡生出一絲不滿，月姐姐竟然摸彆人的手，這怎麼可以？

她抓著東方千月的手，強行拽了回來，壓著心裡的不滿，說道：“月姐姐，動口不動手，你嚇著人家玉姑娘了。”

東方千月意識到自己唐突了，歉意道：“不好意思，方才一時著急。”

“沒事。”施玉然沒有計較，不過是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而已。

“東方姑娘，你我萍水相逢，今後怕是不會再見。”施玉然開始下逐客令：“你既已知道了我的事，還請東方姑娘離開。”

“玉然姑娘，後會有期，我們還會再見的。”東方千月起身告彆。

紀寧雙心想，終於可以離開了。

從屋子裡出來，紀寧雙問：“月姐姐，我們現在去何處？”

東方千月道：“找個客棧睡覺，時候不早了。”

從風月樓出來，二人尋了客棧落腳。

紀寧雙拿出包袱裡麵的乾糧啃，走到坐在桌子邊的東方千月身旁，遞給她道：“月姐姐，吃不吃乾糧？”

千月接過乾糧啃著說：“早知道涼城沒那麼遠，就不多買了，丟了又浪費。”

結果不小心被噎住，劇烈咳嗽：“咳咳咳……”

紀寧雙連忙放下餅子給她倒水：“月姐姐，喝水。”一邊輕拍順她的背。

喝了水咽下去，東方千月才算是緩過來了，“差點噎死自己。”

紀寧雙勸她：“月姐姐，你吃東西的時候還是不要說話了，不然又被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