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這本來,就是我……(1 / 2)

前廳鬨得人仰馬翻的空當,蘇敘白早趁亂溜之大吉了。

甚至一個激動,邁步幅度太大,坐進車時又牽扯出一陣疼痛,不過一想到此刻訂婚宴上的兵荒馬亂,蘇敘白就忍不住想笑,連帶著那點隱秘的酸痛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他走之前特意看了,池雋做的事徹底曝光,還是以這麼不光彩的方式,這下,就算是池斌生想保他也不容易,眾目睽睽之下,他必然要給池鄴一個交代。

不過這都是他們家族內部之間的事了,蘇敘白管不著,他隻要池鄴不吃虧就好。可現在的最大問題是,讓池鄴吃大虧的人正是他自己!

蘇敘白悲憤,他可不會天真到認為,池鄴會因為他在訂婚宴上幫自己一把就什麼都不計較了,更何況他都還沒有弄清前世池鄴為什麼會奮不顧身來救自己,單衝著這份情誼,蘇敘白所做的就遠遠不夠看了。

可他所能做的,至多也隻是物質利益上的彌補,至於人身和精神方麵——

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蘇敘白將目光從身後觥籌交錯金碧輝煌的宴會上收回,和司機報了公司地址,任由這一尾小出租車遊馳進現代都市的車水馬龍中。

·

池家的爛攤子收拾了一晚上,老宅莊園徹夜燈火通明。

池斌生氣得眉宇都擰成了川字,安撫完賓客把人全都送走後,他轉身就狠狠甩了池雋一巴掌,“瞧你乾的蠢事!小鄴也是我的兒子,是你弟弟!”

池雋低下頭,抿緊透著血絲的唇訥訥無言。

池斌生恨鐵不成鋼,失望地看著他捧在掌心裡的兒子,“你們兄弟平時不對盤,私下裡再怎麼鬥我都不管,可是今天的宴會上,你把我的臉都丟儘了!!你知道我向章總一個勁的賠禮道歉像什麼樣子嗎?!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辱!你個不孝的東西——”

池斌生抬指憤怒指他,看著這個兒子一副縮頭耷腦樣,半點魄力沒有,瞬間也泄了氣。

“老太太發話了,從今晚起,你就從老宅搬出去吧,以後也不要再來這裡了。”

“爸爸!”池雋終於驚惶出聲,不可置信一抬頭,“爸爸這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我丟人不管我了嗎?!還是說,爸爸也覺得池鄴比我好?”

“夠了!你自己什麼水平自己不清楚嗎?!小鄴本來就比你能力強,他是池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你呢,你是什麼身份自己不掂量掂量?!要不是你爸爸我,你以為你能邁進這裡一步?我頂著老太太那邊的壓力好不容易把你弄進來,你倒好,把你老子麵子裡子全丟儘了!”

“爸爸,我沒有,我隻是……”池雋臉色唰地煞白,倉皇解釋。

“行了,我不想在這裡再看見你。章家那邊的賠償你自己看著辦,這一次我不會再替你擦屁股。”池斌生說完,光火甩袖離去。

“爸爸!”池雋在後麵叫他,見池斌生頭也不回,是鐵了心不管他了,咬牙屈辱應下,“我知道了爸爸,我會回公司處理好這些事的,剛好我手上的項目最近盈利了些錢。”

池斌生腳步不停,很快消失在了池雋陰鬱的眼底。

池雋氣地攥緊拳頭,狠狠捶了旁邊牆壁一拳,不過還好,池斌生沒有收回他在公司的權限。

池鄴!

都是他,這個人為什麼總要和他作對!他都仔細到這種程度了,服務員也明明說過池鄴還在房間昏睡。怎麼可能!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是誰?到底是誰?!

池雋眸中閃過一抹狂烈的妒恨,不情不願走向停車場,駕車暫時開到公司附近的公寓休息。

·

蘇敘白回到公司草草衝了個澡,倒頭就睡了過去。

他家裡的房產基本都用來還債了,隻剩下這個搖搖欲墜的公司艱難支撐,十八歲從大伯家裡搬出去後就一直湊合住在了這裡。他一直舍不得將其宣告破產,這是他父母留給他最後的東西了。

蘇氏主要經營珠寶設計,在蘇敘白父母還在時,各大名宴,珠寶收藏,珍品拍賣等重要場合裡,所需的高奢珠寶皆儘出自蘇氏旗下。

可惜,自他大伯接手公司後一切都變了,企業一直在走下坡路,裡麵的財產更是被他大伯轉移一空。

入不敷出,欠債無數。

蘇敘白將家裡產業悉數賠償也資不抵債,這家公司還能留著,全靠他這三年在名利場上摸爬滾打硬扛下來。即便是這樣,裡麵的員工也走了個十之八九,當年員工過萬的超大型龍頭珠寶企業,如今隻剩下幾十個蝦兵蟹將,主要精銳全走了個徹底。

不過這也正常,誰願意留在一家沒有前途隨時可能會倒閉的公司上班呢。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蘇敘白不怪任何人,他隻怪自己能力不足,錯信歹人。

幸好,他重生了。

一切的一切都還來得及改變。

今晚他不就改變了池鄴原本的命運嗎,等明天醒來,又會是嶄新的一天。

翌日,清晨的第一縷天光悄然爬上蘇敘白年輕光潔的臉龐。

他眯著眼,下意識抬手擋了擋,旋即猛地一個翻身坐起,掐了一下手臂軟肉,才終於確信,他是真的重生了!回到他21歲,一切都還來得及改變的時候!

想起昨夜,蘇敘白心情大好,哼著一段不記得從哪聽來的小調高興地去刷牙洗漱,早餐也方便解決,公司樓下商場就有賣吃的。

他吃完正好回公司辦公。

畢竟距離前世這個時間點已經過去了好幾年,蘇敘白也不再是過去的他,他需要時間將公司的現實狀況做個整合,好考慮公司接下來的發展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