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蘭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婦女,學曆不高,也沒什麼大本事,年輕時雖然長得還挺漂亮,但是這麼多年的辛苦和操勞,早就消磨了她的青春和美麗。
對陳謙來說,趙小蘭不夠漂亮,不夠溫柔,不夠體貼,根本不是一個好的妻子,但對趙冬青來說,趙小蘭毋庸置疑是一個好母親。
在超市裡工作的工資並不高,掙得都是些辛苦錢,但趙小蘭這個單親媽媽卻沒有叫苦叫累,而是靠著艱苦樸素和吃苦耐勞供趙冬青讀完了高中。
冬青很感激趙小蘭,也認為自己能考上今年的理科省狀元,趙小蘭的功勞最大。
因為趙冬青是他們學校第一個高考理科省狀元,高考成績出爐後,學校一次性就獎勵了趙冬青二十萬,再加上地方政府獎勵的十萬,趙小蘭和趙冬青母子倆算是一下子就脫貧致富奔小康了,趙小蘭也不用再憂心趙冬青的大學學費和生活費。
更有意思的是,得知趙小蘭的兒子考中了今年本省的理科省狀元,趙小蘭工作的超市,還給趙小蘭發了一筆十萬塊的獎金。
趙小蘭一開始並不想收,但是超市老板堅持要給,還說自己的孩子也在讀高中,再過兩年就要參加高考了,希望趙小蘭能給他一些趙冬青的高考筆記,不指望自家的孩子像趙冬青一樣有出息,考上省狀元,能多沾一點趙冬青的文氣,考個好一點的大學,他這個當家長的就知足了。
盛情難卻,趙小蘭最終還是代替趙冬青收下了這一筆獎金。
很快,省狀元的母親在超市工作的事就傳開了,很多人慕名而來,或是拉關係套近乎,或是單純地想要來瞧一瞧熱鬨,更有甚者,和超市老板一樣,不惜花費重金,也想要為自家孩子討要一份省狀元的高考筆記。
趙小蘭本來是在超市裡負責售賣日用百貨商品的,底薪並不高,但是賣出商品後,會有一點微薄的提成,積少成多,對趙小蘭來說,也是一筆還算可觀的收入。
托了狀元兒子的福,最近這段時間,趙小蘭的銷售數據屢創新高,連帶著,超市的營收也高了不少。
很多人知道狀元的母親在超市工作後,大老遠的,也要開車跑到這個超市來購物,就是想找機會問問趙小蘭是怎麼養孩子的。
哪怕趙小蘭笨嘴拙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也願意照顧趙小蘭的生意。
超市老板樂得合不攏嘴,為了留住這位優秀員工,還給趙小蘭漲了工資。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段時間,趙小蘭簡直走路都帶風,自從和陳謙離婚之後,她還從來沒有這麼痛快過。
就是在這時候,兩位老人找到了趙小蘭工作的超市。
看到自己的前公公和前婆婆,趙小蘭還天真地以為他們是得知了冬青考上了省狀元,特意來給她們母子倆祝賀的,誰知道,兩位老人對著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指責和叱罵。
“趙小蘭,冬青是我們老倆口的寶貝大孫子,誰準許你隨隨便便給他改姓的?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和我們老陳家的人商量?”
如果冬青沒有考上今年的省狀元,兩位老人得知冬青改姓後,還不會這麼生氣。
嘴上說著冬青是他們老兩口的寶貝大孫子,但私心裡,兩位老人卻未必真的這麼想,不然也不會在陳謙和趙小蘭離婚後,這麼多年一直對冬青不聞不問。
可見,相比什麼“寶貝大孫子”,還是“寶貝兒子”更重要。
之所以在這時候跑過來忿忿不平地指責趙小蘭,還是因為冬青現在就這麼有出息,未來的前途肉眼可見的光明,兩位老人不想所有好事全都讓趙小蘭一個人占了,也想讓他們老陳家分一杯羹。
典型的嫌累,不想種樹,彆人辛辛苦苦把樹種好了,又想站出來摘果子,世上哪兒有這麼不勞而獲的好事?
趙小蘭被罵懵了,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冬青來接趙小蘭下班,看到的就是趙小蘭被兩位麵相刻薄的老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責,卻百口莫辯的場景。
冬青想也不想就衝了上去,將趙小蘭護在自己的身後。
雖然一眼就認出了兩位老人是他的爺爺和奶奶,但冬青還是明知故問道:“兩位老人家,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沒必要為難我的母親。”
“冬青,我們是你的爺爺奶奶啊,你不認識我們了嗎?”
看到寶貝大孫子竟然不認識他們,兩位老人家不禁痛心疾首,心裡,更是恨透了趙小蘭,覺得肯定是趙小蘭平時經常說他們陳家人的壞話,所以冬青才和他們這些陳家人不親。
冬青一臉無辜。
“原來是爺爺和奶奶啊,不好意思,自從我爸和我媽離婚後,我就再沒有見過你們了,我記得,我爸和我媽離婚時,我還不滿十歲,正在讀小學,小孩子忘性大,再加上這麼多年都沒聯係,乍一見,我沒能認出你們,你們不會怪我吧?”
言外之意,這麼多年都沒有聯係,二位哪來的臉指責趙小蘭給冬青改姓沒有通知他們陳家人。
聽到冬青這麼說,兩位老人的表情都有些訕訕的。
圍觀的路人們也是表情古怪。
早就聽說,趙小蘭是單親媽媽,一個人掙錢養家,供孩子念書,現在聽狀元的意思,離婚後,男方一家都再沒有和這母子倆聯係,更彆說給孩子的撫養費了,說難聽一點,這和徹底拋棄了這母子倆有什麼區彆?
既然當初做得那麼絕情,現在又哪兒來的臉站出來摘桃子?
臭不要臉!
圍觀的路人們一點兒都不給兩位老人留麵子,當著他們二老的麵就議論紛紛。
“這麼多年都沒聯係,估計也沒給過這母子倆撫養費,現在就彆站出來指責前兒媳給孫子改姓了?趙妹子一個人掙錢養家,供孩子讀書,前夫對兒子不聞不問,管也不管,她給兒子改姓,讓兒子跟自己一個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