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兒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受了委屈,趙小蘭就忍不住心疼。
“媽,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冬青哭笑不得。
“院長的小外孫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我和他計較乾什麼?您放心,我從羅莎莉亞醫院離職,隻是怕麻煩而已,沒有人欺負我,也沒有人讓我受委屈。”
趙小蘭顯然已經從院長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此時,看冬青的眼神格外複雜。
“其實,就在昨天晚上,你爸他打電話聯係我了。”
這還是趙小蘭和陳謙離婚後的十幾年裡,第一次接到陳謙打來的電話。
“他找您乾什麼?”
冬青皺著眉,語氣很是不滿。
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陳謙在這個時候主動聯係趙小蘭,肯定沒什麼好事。
知子莫若母。
一看冬青這副不耐煩的表情,趙小蘭就知道他煩陳謙那一家子煩到不行,為了躲他們,甚至連工作都辭了。
背井離鄉,大老遠地跑到首都來找工作,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離那一家人遠一點。
念及此,趙小蘭不禁長長地歎了口氣,實事求是道:“你爸想讓我勸勸你,希望你能不計前嫌,出手救救他的小兒子。”
趙小蘭並不是想要以母親的身份來逼迫冬青妥協,她隻是很感慨。
可憐天下父母心。
為了說服趙小蘭去勸冬青,驕傲了半輩子的蔣愔愔,在陳謙通過電話苦苦哀求趙小蘭的時候,還在一旁不斷低聲下氣地向趙小蘭道歉,說她知道錯了,當初不該當小三,破壞她和陳謙的夫妻感情。
同時,夫妻倆也不忘再三強調,陳汐安是無辜的。
當初陳謙婚內出軌蔣愔愔,蔣愔愔懷上的那個孩子,也不是陳汐安,而是陳汐安的姐姐,陳寶珠。
陳謙和蔣愔愔似乎覺得,趙小蘭就算是恨,也應該恨陳寶珠,而不是無辜的陳汐安。
陳謙和蔣愔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看了趙小蘭。
趙小蘭不是那種會因為大人的過錯就遷怒孩子的不講理的女人。
陳謙婚內出軌,拋妻棄子,蔣愔愔知三當三,破壞彆人的家庭,這是他們夫妻倆的錯,和小孩子無關。
不管是陳寶珠,還是陳汐安,趙小蘭都不恨他們。
但是,不恨歸不恨,趙小蘭對陳謙和蔣愔愔的兩個孩子也沒什麼感情,更不可能為了陳謙和蔣愔愔的小兒子,去惹自己的兒子不高興。
“當然了,我沒有答應。”
陳謙和蔣愔愔道德綁架自己就算了,還想道德綁架趙冬青,真當他們娘兒倆好欺負嗎?
氣憤不已的趙小蘭直接在電話裡把陳謙給臭罵了一頓,還放出狠話,不準陳謙和蔣愔愔去騷擾冬青,不然,她見他們夫妻倆一次就打他們夫妻倆一次,如果他們夫妻不信邪,大可以來試試。
陳謙都被趙小蘭給罵懵了。
在陳謙早就已經模糊的記憶裡,趙小蘭的性格雖然彪悍潑辣,但對他這個丈夫還是很尊敬的,和他說話時也是溫聲細語。
這還是趙小蘭第一次對著陳謙破口大罵,用詞之難聽,言語之刻薄,哪怕隔著電話,陳謙都感覺臉上燒得慌。
“潑婦!果然是不可理喻!”
難怪能教出冬青這個不認生父,不念手足兄弟情誼的不孝子來。
趙小蘭可不慣著陳謙,一頓瘋狂輸出,把陳謙給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後,也不給陳謙還嘴的機會,掛斷電話,拉黑這個號碼。
擔心陳謙和蔣愔愔不死心,追去首都,妨礙冬青找新工作,趙小蘭也連夜趕到了首都,想要幫兒子撐腰。
“兒子,你放心,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媽都站在你這一邊,你爸若是好意思以父親的身份來道德綁架你,你就告訴我,我來幫你解決。”
趙小蘭這副護崽母老虎的模樣,陳謙見了,隻會覺得她粗鄙不堪,俗不可耐,但是冬青卻隻感覺特彆暖心。
要是這時候,趙小蘭不和冬青站在同一戰線,反而被陳謙和蔣愔愔夫妻成功道德綁架,反過來勸冬青給陳汐安做手術,冬青雖然不會妥協,但難免會感覺失落。
現在這樣就很好,他們母子倆才是一家人,自然應該是一條心。
“媽,您能不能換個稱呼?彆總是提醒我,陳謙是我爸了,晦氣。”
為了不再和陳謙扯上關係,冬青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把自己的姓給改了。
“再說了,我爸不是劉叔嗎?”
他陳謙算是什麼東西?
日久見人心,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冬青早就認可了劉叔這個繼父,隻是叫“劉叔”叫了十年,已經習慣了,這才沒有改口。
“你劉叔要是聽到你這麼說,肯定會很高興。”
趙小蘭和冬青閒聊時,門鈴聲再次響起。
冬青十分困惑,他來首都的事沒幾個人知道,除了學長外,應該沒有人會來找他,但是學長今天要上班的啊。
“應該是羅莎莉亞的院長。”趙小蘭開口替冬青解了惑。“你在首都的住址,是我告訴院長的,院長說,要親自帶著小外孫來向你賠禮道歉。”
就因為這話,趙小蘭才告訴了院長冬青在首都的住處地址。
算算時間,院長他們爺孫倆也該到了。
冬青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果然就是羅莎莉亞醫院的院長,還有他的小外孫,李鴻新。
和之前見麵時囂張跋扈的態度截然不同,此時的李鴻新蔫頭耷腦的,就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小公雞。
“冬青啊,沒能管教好這臭小子,讓他跑你麵前大放厥詞,是我們這些長輩的不是,今兒我來,不為彆的,就是想讓這臭小子給道歉。”
院長之前對李鴻新有多疼愛,得知李鴻新竟然把他重金聘請回來的趙冬青醫生給氣走後,就有多生氣。
小小年紀,就知道仗勢欺人,狐假虎威,年歲再大一些還得了。
必須得趕緊把李鴻新的心性給掰正。
“李鴻新,快給冬青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