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倒美,你知道父王每年給南陽觀多少奇珍異寶嗎!那可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不然你以為父王吃的丹藥從何而來。”
“聽說南陽觀後麵是仙官啊……”
“要麼說做神仙好呢,活得又長,法術又高明。”
“……”
二十三聽他們亂糟糟的討論,眼睛盯著桌幾上的木頭花紋走神。
他越發削瘦,身量卻莫名高了起來,他並不想參加這個所謂的家宴,因為每次都像是大型表演現場。
出眾優秀的皇子在父親麵前露臉,得到幾句嘉善就像是得到天大的便宜。
默默無聞的皇子們隻是過來坐冷板凳的。
幾十個皇子,能出頭的也就那麼幾個。
呂然跟著十皇子參宴站在前排,一眼就看到了某個小鬼的頭頂。吃個飯頭也不抬,好不容易能吃頓好的他卻百無聊賴的看桌子。
他附在十皇子耳側說自己去方便一下,十皇子欣然應允,他等會還要仰仗呂然為他大展身手,獲得帝王青睞呢,看過呂然的本領後,他早已將呂然當作真正的座上賓。
“少年,請問你掉的是這根金筷子呢還是這根銀筷子,還是這根平平無奇的木筷子?”
二十三懵然地抬頭轉身,呂然一如初見那日般出現在他的眼前,被光籠罩著。
隻是與當初不同的是,他身上穿著上好的月白色長袍,腰間佩戴著美玉,頭發梳的整齊漂亮。
“宮裡壞人那麼多,你跑哪去了?”這樣喧鬨的人群中看見呂然,二十三有些難言的怨懟與委屈。
發現十皇子在宴席中張望,呂然慌忙把筷子全扔了,擠到他身邊,借前方的人遮擋住自己的身影。
“你躲什麼?”二十三說話帶著鼻音,嗓子裡被哽住一般。
“哎,一言難儘。”呂然悄聲道:“我現在跟著十皇子混,那小子真是富啊!”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幾塊金子和上好料子的玉全塞給二十三。
風清霽月的公子如賊般作風真是讓小小年紀的二十三看呆了。
他愣愣捧著那些金銀軟玉,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呂然語速極快的說:“拿好,咱們現在可算是富了,我等會還得去為十皇子辦事,先走了。”
十皇子,二十三突然麵色焦灼,他伸出一隻手拉住呂然的衣角,急切地道:“十皇子是好色之人,你……你沒吃虧吧?”
呂然痞痞地衝他勾唇一笑:“放心吧,哥哥我厲害著呢。”
二十三看他急匆匆離開,對著那道姣好的背影默默的想:“如果你真的是我哥哥就好了。”
趁著沒人注意他這個角落,他便把金玉塞進懷裡,那玉還帶著呂然的體溫,二十三突然感覺到極大的慰貼。
樂師敲著悅耳的節奏,舞者翩然若飛,白鴿從屋簷飛過。
席間推杯換盞,一曲畢,舞者退。二皇子持劍上前,醉醺醺的臉泛著潮紅。
搖搖晃晃的耍了一套劍招,所有人停下動作看向他。隻是這劍耍得著實算不上美觀,高台上的帝王楨麵無表情。
直到二皇子下場,又一皇子捧著紙墨上場。呂然對這些大都差不太多的臉著實印象不深刻。
他搖頭晃腦的喝著酒,看向那個生了五十多個孩子的皇帝,這麼大年紀還能造人,人界的出生率何愁不高!
神界魔界都該向他看齊。
高台上,玄楨突然看向身後的道長。
道長注意到玄楨的瞳孔有些渙散,趕忙取出一粒黑色藥丸,以己身為遮擋,送進帝王口中。
藥丸下肚,帝王楨的瞳孔又重新聚集。
帝王楨淡然開口:“多謝道長的神藥。”
高台下的呂然頓時眉間緊蹙,眼神淩厲地看向高台,剛剛一瞬間,他似乎嗅到了極濃鬱的魔氣,摻雜了怨念與痛苦。
下一瞬又消散了,是那長眉道士?
呂然凝目去看,那道士已經退回皇帝身後,而皇帝的額頭上浮現出絲絲邪魅的黑氣,轉瞬間又消失無蹤。
他俯在十皇子身邊問:“殿下,陛下身後為何會有一位道士啊?”
十皇子聞言望去,道:“那是南陽觀的道長,數年前被父王請入宮中為他搜集世間靈丹妙藥,煉製不死神藥,父王對他極為信任和尊重。”
又是南陽觀?他一路上的聽聞似乎說這觀專門是斬妖除魔,備受人界百姓推崇,甚至一些修仙世家也不及此觀聲譽高。
難道是因為這道長除妖魔太多,染上味了?
且聽說南陽觀背後有一位仙界至高神官坐鎮。可仙界眾神不是已經蕩然無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