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滄被押送往魔界的時候心情竟意外的好。
他的神帝父親與兩個哥哥都高高在上地俯瞰他,他向他們露出一個詭譎的笑。
帝輝與他們相隔甚遠,太滄隻來得及與他匆匆對視一眼,便被仙官推搡著離開。
神帝率先離開,子應扭扭捏捏的走近帝輝,怯然開口:“大哥對不起。”
帝輝冷淡問道:“你是在為顛倒黑白一事道歉嗎?”
子應下意識反駁:“不是,他的下場是咎由自取,誰讓他總是纏著你。”
“我隻是覺得你可能會傷心……”
帝輝驟然俯身,緊緊凝視子應的眼睛,緩緩道:“我記得沒有任何一個神官會教你妒忌,教你如何去冤枉彆人,甚至這個彆人是你弟弟。”
“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帝輝語氣疑惑極了。
孩子的獨占欲都很強烈,帝輝明白,但是曾經乖巧的弟弟變成這種性格突然讓他感到陌生。
事件的起因不過是因為子應又一次找太滄的麻煩,在神帝來之前看準了時機撞到了他的劍上,捂著不過一指的傷口哀嚎。
視秩序與正義高於一切的神帝看到了這一幕,不分青紅皂白便狠狠一掌拍在太滄胸口,將他連人帶劍拍飛出去。
接著站在子應身前居高臨下衝太滄嫌惡說道:“你如果不是我的兒子多好。”
你如果不是我的兒子,我就可以在你出生的時候就直接掐死你,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在此事將你殺死,還不用背負弑子的罵名。
當時太滄隻是抹掉嘴上的鮮血站起來,對這種話不置可否。
接著神帝看到他手中的劍,眉頭一皺:“你的劍從哪來的?”
太滄仍不說話,子應從神帝身後出來,捂著快愈合的傷口道:“是大哥給他的。”
他早就嫉妒大哥對太滄的關注與憐惜,那嫉妒的火在他胸腔裡一直燃燒,愈演愈烈。
“帝輝越來越不像樣子了,目光短淺,識人不清,讓我失望。”神帝道,
剛剛對他的話不發一言的太滄猛地怒目而視,眼睛裡有紅色地詭譎的紅色光芒一閃而過。
那道紅光被神帝捕捉到,本就積壓了對太滄的不滿,這時看到那雙紅色的眼睛更是怒不可遏。
他大步上前,扼住太滄的喉嚨,一把提起他。
少年的身軀還很薄弱,根本無法抗衡強壯的父親,神帝的手一點點收緊,太滄在半空中不停掙紮,窒息感慢慢湧上大腦。
他突然想起哥哥的話:“你要保護好自己,因為隻有生命是屬於你自己的。”
神帝沒有鬆手的意思,他強烈的惡意已經滿到要溢出來,這時候就連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子應都真正的開始害怕,但他也不敢上前阻止。
太滄一手掐住神帝扼著自己脖子的手,抓出道道血痕,可這徒勞無功。他不想死在這,死在這個人手裡。
這時他想起來自己另一隻手裡還有一把劍,一把可以保護自己,攻擊彆人的武器。於是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持劍直直向前刺去。
隨著劍身入肉聲,他終於被甩下來,發出一陣陣劇烈的咳嗽,咳出幾絲血,喉嚨的血管在受到嚴重擠壓下破裂了。
——
“這不能怪我,不怪我……”子應喃喃退後。
一直沉默不太愛說話的神帝第二子祝堯,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肩膀,對帝輝道:“太玄哥,子應頑劣,心性不穩定,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祝堯與子應一母同胞,長相也極為相似,此時兩張臉,一張平靜,一張惶恐。帝輝看著他們,半晌笑了笑。
“沒事,不用跟我道歉。”隨後又輕輕說了一句話,隻是沒人能聽見,那更像是一聲歎息:“反正,我其實也不是你們哥哥……”
——
呂然做了極長的一個夢,醒來後看著青龍玉十分無語。
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魔王,夢境中那個慘兮兮愛對著哥哥撒嬌的小魔王真的是真實的嗎?
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塊青龍玉並不是帝輝世子太玄所佩戴的那枚,而且極有可能是這塊玉的另一半。
帝王楨說這是天地間罕有的神玉,僅製成了一對青龍玉,一半在皇宮,另一半在帝長子玄白的墓中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