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但我看彆人都這樣種啊。”沈琦捏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裡,口齒不清道:“師尊給的啊?”
“嗯,師尊還說要是再一宿不睡,他就來找人算賬。”
沈琦收回劍一屁股坐在地上,戳著半死不活的野花滿麵愁容:“還記得之前師尊要求我的嗎?我連野花都種不活,更彆提什麼收斂戾氣,種滿花圃了。”
“所以也就是說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和你說過種植方法不對?”
“方法不對?啊?我跟彆人的不一樣?”
何止是不一樣,簡直是天差地彆......章祁月麵色複雜地後仰身體,到嘴邊的話語卻遲遲不知道該怎樣用精確的話術表達出來。
“有話直說。"
章祁月伸手越過他的腰間扯走那柄長劍,手臂稍加力度,完美拋在屋內桌上。他繞著花圃轉了幾圈,才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找到積灰的小鏟子,旁邊甚至還有一袋類似肥料的袋子。
有現成的工具不用,天天拿劍刨土,能把花養活那就是神仙在世了。
沈琦捏起最後一塊糕點放入嘴中,瞥過章祁月手中拎的東西,滿不在乎道:“你把垃圾撿回來乾啥?”
章祁月有一瞬間想把肥料直接蓋到沈琦頭上。他用洗塵術褪去鏟子上的汙垢,手指按壓土壤感受鬆軟程度,接著便開始用鏟子挖土坑,中途還不忘回話:“這點垃圾比你那劍好用。”
“怎麼可能,我的劍全是我精心保養的,花了大價錢!那劍刃都能照鏡子了,而且尖利無比,彆說是木頭,就算是石頭也能一劍劈開。”
一提起滿屋子劍,沈琦立馬化身護住雞仔的老母雞,伸著脖子滿臉驕傲講述自己疼愛寶貝劍們的過程,就差直接衝上前去把質疑的人腦袋啄個大洞。
章祁月覺得自己頭大了一圈,他總算明白沈琦為什麼連個野花都養不活。如果換他當花,他恐怕被沈琦捏起的瞬間就咽氣歸西了。
“沈大少爺,我求求你,你能不能關愛一下這些可憐的花草?你再誇下去,它們就全死完了。”
“這麼嚴重?那我不說了。”這些花可是他的命,他能不能下山就靠它們了。沈琦識趣地立刻閉嘴,蹭到章祁月身邊觀察他的動作。
動作輕柔,像是嗬護孩童一樣用雙手攏住根莖,放入填好的坑洞中。單手扶住枝葉,用周圍散落的土壤補齊空缺,直到將根部全部埋沒後才平攤手掌輕輕壓實。
澆上水施完肥,章祁月拍落手中塵土,眼皮一掀,指著旁邊橫躺的花束,指揮道:“你按照我的做法試試,不許用劍,就用你的手跟鏟子。”
“不要,我今天衣服袖袍太寬大,沾土還要洗。啊啊啊啊啊章祁月!!!!”
很顯然,章祁月是絕對不會聽這些爛理由,他還等著趕緊回去補覺,沒工夫跟他鬨騰。他拽下頭上發繩,用力扯斷一分為二,快速將沈琦袖口順時針繞圈裹住肌膚,再用繩子束縛住。幾秒下來原本還垂落的袍袖已經成了束腕緊袖。
不給沈琦回神的機會,章祁月徑直拽著他的手壓在土上。嚎叫在三秒後戛然而止,掌心被土塊摩挲的陌生觸感令沈琦心中一震,沒有想象中的堅硬,那種鬆軟感吸引著他合攏五指抓起一捧土細細觀察。
轉瞬間手中又被塞入一枝野花,手指所過之處能夠感受到微弱的生命力,莖葉細嫩,一折就斷。
“不許產生折斷的想法。小心點,扶著它,挖土埋坑。”章祁月麵無表情,環手站在旁邊,直接打斷沈琦心中所想。
被看破心思有些丟臉麵,沈琦撥開手中土壤,依舊嘴硬回應:“誰想折斷了,我隻是在回憶你剛剛的動作。”
以前他都是怎麼省事怎麼種。劍拋完土,就挑起花甩進土裡,隨意搞搞就覺得萬事大吉。這次章祁月站在旁邊,他身為師兄,當然還是有些虛榮心,自然不願在小師弟麵前出糗。
模仿著章祁月的動作,小心翼翼護住根莖,一鏟又一鏟地挖土填土,動作極慢極輕,生怕帶起的一絲風就能讓這朵小花結束壽命。待他完成施肥最後一步,擦去額前汗水放鬆下來時,他得意地望向章祁月,卻發現對方拿起餐盤正打算離開。
“等會!你不打算說什麼嗎?”
章祁月頓住腳步,不解地側頭望去。
沈琦錯開腳步,將那朵種植成功的花朵完美地進入章祁月視線中。他兩手攤開指向花朵,再次重複道:“我種花成功了。”
“我知道啊,所以種花臨時小組現在解散。”
“你真的不說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