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是這樣的。
她清醒地感受到墜落的瞬間,越雪語腦海裡浮現出以前的一切,如同走馬觀花。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可是已經晚了。
哪怕是再快上一步,她都能把自己搶救回來。
後背觸碰到地麵的刹那,疼痛如潮水湧來,身體漸漸散去的溫度,讓她緩緩地閉上眼,像得到詛咒的公主們那樣永遠沉睡下去。
……
某城區邊緣地帶,魚龍混雜的巷子裡,一陣略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
“死丫頭!睡到日上三竿還沒起來!”
“老娘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攤上你這麼個玩意兒!”
房間門外,穿著灰衣服,身材略顯臃腫的中年女人抬起手把房間門敲的梆梆響。
中年女人臉上掛著惡狠狠的表情,嘴裡罵罵咧咧的喊個不停。
“給老娘起來,今天你要是再不聽話,老娘把你送到山上給人當老婆!”
“你個缺心眼的玩意兒!”
巷子裡是不隔音的,中年女人的嗓門大,一下子就傳出去。
不少人家皺著眉,把自己家的門窗關好,小聲嘀咕起來。
“這王大花又要打孩子了!”
“真是造孽啊!”
“……”
房間裡麵,少女睡得很不安穩,眼角還掛著淚水,小臉通紅。
隨著門外的聲音,少女猛然坐起來,如同是沉入深海裡的人忽然呼吸到了空氣,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眼底還有沒散去的恐懼。
少女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腦勺,乾燥的頭發讓她不由得晃神起來,想象的濕潤沒有摸到。少女下意識地彎了彎唇,小聲嘀咕,“是夢嗎?”
她放下手,房間很小,一眼就看完了。她的房間,隻是放了一張一米五的床和一張學習的小桌子,就幾乎沒什麼落腳點地。和……那個家的房間相比,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壓根就沒有可比性。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少女迷茫的眼眸化作冷靜,她抿著唇,低頭看見自己的小手。
這是她十五六歲的時候。
腦海裡跳出的這個念頭,把少女嚇得不輕。她立馬下床,聽著外麵熟悉而又令她恐懼的聲音,還是會被嚇一跳。
外麵的人罵罵咧咧,突然,又大喊一聲。
“越雪語!你是豬嗎!聽不到聲音!”
被叫做越雪語的少女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媽媽,我醒了!”
聽見回應,砸門的聲音才停下,中年女人,也就是王大花才放下手臂,罵罵咧咧說道:“睡覺鎖什麼門,趕緊滾出來。”
越雪語沒有回答,隻是從床邊扒拉出自己的衣服,現在是初春,昨晚剛下過雨,氣候還有點涼。
她扒拉出一件洗得發白的薄外套穿在身上,穿上拖鞋,沒走幾步路就到房間門口。
越雪語深呼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發現王大花沒有站在房間門口,這才鬆了口氣。
她住在巷子最裡麵的位置,三十幾平方的屋子住著一家四口人,一眼看過去,狹窄的客廳放著幾張凳子,旁邊還拉著隔斷的簾子。
越雪語抬頭看了看旁邊的日曆,2075年,2月14號,星期六。
看著日期,她愣住了。
在她的記憶裡,應該是2079年才對。
她好像回到了4年前。
這個認知,讓越雪語下意識的開口:“媽媽,今年是第幾年來著?”
在廚房忙碌的王大花一聽,喊道:“你個倒黴玩意兒,睡傻了?今年是2075年!快過來洗碗!”
從旁人口中得到的消息,讓越雪語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仿佛下一秒就跳到了嗓子眼。
“我真的回來了。”越雪語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下意識地握住,“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她回到了十五歲那年,也是她即將被親生父母認回去的那年……
王大花的動靜很大,一直沒等到越雪語來洗碗,立馬從廚房走出來。
看見她站在客廳不動的樣子,王大花和以前一樣,伸出手就去擰越雪語的耳朵,打算好好教訓這個倒黴玩意兒。
然而,就在王大花伸手的瞬間,越雪語像是有預感似的後退一步,躲過那隻粗糙的大手。
王大花一看,更加來氣了!
“誒!你個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