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頭發男孩顯然是在外頭等待已久,而在看到愛爾柏塔後他的眼睛一亮,連忙走過來說,“你好,我叫哈利,我想認識——”
馬爾福在見到這個麻瓜時本來舒展的眉頭又擰了起來,而在聽到對方的名字後,臉色更是古怪的打量了他一眼,“你說你叫哈利?”
被打斷了話語的卷頭發男孩疑惑的點點頭。
馬爾福卻一臉厭惡的嘖了一聲,同時還嘟囔了一句什麼,那卷發男孩沒聽清,但和他挨的很近的愛爾柏塔卻聽得一清二楚。
‘那可真夠倒胃口的。’
抱著紙袋子的愛爾柏塔:……救世主果真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見那個與救世主同名的哈利又想說話,愛爾柏塔這個當事人還沒說什麼,她就聽見馬爾福率先說:“她沒接那幾張破紙就意味著拒絕,”他抬了抬下巴,神情不見厭惡,轉而變成了冷漠倨傲,幾乎與他父親如出一轍,“你這個麻——這麼顯而易見的道理還不懂?”
聞言哈利原本還帶了點羞澀的表情突然僵硬,他看著馬爾福,神情中透露出一種‘和你有什麼關係’的意味。
“抱歉這位先生。”
不想讓事態升級的愛爾柏塔終於開口,她雖然不討厭麻瓜,但這時候該怎麼站隊她還是很清楚的,於是她表情冷淡的說:“我們還趕時間,再見。”
然後她便拽了一下馬爾福的衣袖,示意他和她一起走。
而馬爾福顯然也不想在一個麻瓜身上浪費時間,在他看來肯屈尊和麻瓜說幾句話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於是他便沒再看那個叫哈利的男孩,和愛爾柏塔一道離開了。
而在拐過一個街角後,馬爾福突然說:“那個麻瓜一直在看你。”
愛爾柏塔聞言奇怪的看了馬爾福一眼,在霍格沃茲看她的人多了去了,“那又怎麼樣?”
馬爾福卻哼了一聲,他帶著愛爾柏塔走了一條近路,可以節約五六分鐘的時間,草坪上大片或粉或白的小野花在微風中搖曳。他再開口時卻有些陰陽怪氣:“我看你倒是挺喜歡麻瓜的。”
愛爾柏塔沉默了一會兒,她知道在這時候給出一個‘我不喜歡麻瓜’是最好的答案。於是她想了想:“我並不是喜歡麻瓜,馬爾福先生。”
馬爾福聞言看向了她。
“但我也並不討厭他們——我的意思是——我跟馬爾福先生不同,我從未接觸過麻瓜,而且我的家——”
愛爾柏塔停頓了一下,回憶起克萊爾女士給她灌輸的那些東西,便半真不假的撒了謊,她露出一種複雜的表情,“我的家族從來沒跟我……”她欲言又止,像是對‘家族’這個話題感覺到尷尬,緊接著她迅速跳過這段話:“所以麻瓜在我的腦子裡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單詞,一個很淺薄的概念。”
她的眼神略有點悵然,隨後看著馬爾福真誠坦然的說,“我沒辦法對一個完全沒接觸過的人或者事物產生討厭或喜歡的情緒。很抱歉,馬爾福先生。”
“……”
見馬爾福先是一愣,然後似尷尬似逃避的躲過她的目光,愛爾柏塔就知道對方顯然因為她的語氣和話裡有話的態度而想岔了,這是她想要的——她要他聯想起弗利家的那些傳聞以及她小時候那種古怪的性格。
愛爾柏塔可不介意利用不怎麼光明的過往達成自己的目的,她也不認為驕傲自負的馬爾福會找自己的父親或者莉婭求證,那麼關於麻瓜的這個坑她算是暫時跳過去了。
……也不知道盧修斯-馬爾福到底跟他說了什麼,這家夥沒有一年級時那麼好糊弄了。
愛爾柏塔暗暗的想,弗利家的貓頭鷹進不了蜘蛛尾巷,而她也不想用教授的貓頭鷹寄信過去。所以她也不知道莉婭近期到底在做什麼,不過她真的很懷疑莉婭口中的‘改變馬爾福’一事恐怕是天方夜譚。
緊接著在回去的路上,馬爾福再也沒搭過話,他看起來像是有什麼話說,但每每看向她後又轉過了頭。
愛爾柏塔自然是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不過在路過‘艾莎的花店’時,她卻停下了腳步。
“……你又對什麼產生興趣了。”
或許是因為愛爾柏塔剛才的那番話,於是馬爾福見她停下,倒也沒有表現出強烈的不滿。於是他跟著她的視線看向了那些嬌豔盛放的花朵,頓時皺起眉有些嫌棄開了口:“這些東西有什麼稀奇,你在魔法界沒見過嗎?”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接著上前一步伸手彈了一下插.在紅桶中未經處理的玫瑰花,嬌嫩的花瓣輕顫了一下:“弗林特不是還送過你魔法玫瑰。”
魔法玫瑰上湧現而出的愛心和LOVE,還有花仙子高昂唱歌的幻影,那些熒光粉的東西幾乎將坐在病床上的弗利給淹沒。馬爾福想起這個弗利鎮定的揮手想要將那些粉紅色的幻影揮開,結果卻發現幻影會直接貼在手上變成一道對應的粉紅色圖案時,表情頓時僵硬的樣子,他不禁竊笑一聲,同時對弗林特——這個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隊長的審美產生了強烈的質疑。
愛爾柏塔沒接話,不過她顯然也想起了在醫療翼時被弗林特表白的場景——算了,還是不回憶為妙。她讓馬爾福在外麵稍微等她幾分鐘,便獨自一人進了滿是芬芳花香的花店。
花店的擺設相當簡潔乾淨,牆上掛著薔薇和矢車菊,地上也整齊的羅列著玫瑰、百合等等愛爾柏塔叫不上名字的鮮花。
之後愛爾柏塔從那個褐色眼睛的年輕姑娘了解到玫瑰也可以用來送長輩和朋友,便選了兩捧開的最好的紅玫瑰。不過她在付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多看了那年輕姑娘幾眼,引來對方好奇的回視。
“怎麼了客人?”年輕姑娘一邊為她包裝花束一邊說,“您認識我嗎?”
“不,”愛爾柏塔下意識的抱緊懷裡的紙袋子說,但她在接過花束後忍不住又看向了那雙微笑時會微微彎起的眼睛以及那眼下紅色的小淚痣,“您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是的,這雙眼和那淚痣幾乎與她過世的母親辛西婭-博克一模一樣。
“哦——那我想您的那位朋友一定對您很重要。”
年輕姑娘笑了,看起來意外的爽朗。她濕漉漉的雙手在工作服上蹭了蹭,接著從一邊的抽屜裡找零錢,“因為你的眼神太溫柔了,讓人無法忽視,親愛的。”
愛爾柏塔的神情一變,她立刻掩飾性的低頭看著懷裡的兩捧玫瑰,她發現枝乾上的小刺已經被清理的相當乾淨。
年輕姑娘倒是沒有發覺她的異常,她將零錢遞給愛爾柏塔道:“你的零錢——祝你度過美好的一天,親愛的。”
“謝謝,”愛爾柏塔小心的接過並將零錢接好,可她再也沒看向那雙褐色的眼睛,而是在轉身前說:“祝您生意興隆。”
隨後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花店。
而花店外,馬爾福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踢著腳下的小石子,他聽到腳步聲便抬起頭朝那個不知道在乾什麼的弗利看了過去,可還不等他說什麼,就見一片火紅的顏色淹沒了他的視野。
他僵了一下,下意識的抬眼看向了那張微笑著的臉。
“送給你馬爾福先生。”
愛爾柏塔將那束用深綠色包裝紙和銀色緞帶係起的玫瑰捧到馬爾福眼前,這紅色襯的他皮膚更加白皙,她想起他小時候送她了一支玫瑰,但是她沒有接的事情——那支玫瑰好像和這束玫瑰的品種類似,原諒她不是很懂這方麵的知識,畢竟她對這些不感興趣,她一直處在被迫接受鮮花,但從未送過的位置上,“謝謝你肯抽出寶貴的時間陪我出來。”
“……你——”
馬爾福像是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一臉見鬼的看看玫瑰又瞧瞧她。最後他見對方身後的花店裡走出一個女麻瓜,那麻瓜用驚訝卻祝福的眼神看向他,並用口型說‘快接啊’的時候,他終於耳朵發熱的一把扯過那捧玫瑰。
他用的力氣太大,導致沾著水珠的玫瑰花瓣蹭過了他的嘴唇和下巴。
抱著花兒的馬爾福深呼一口氣,這玫瑰其實很普通,遠不如他家花園種的那些好看。他張口想要說什麼陰陽怪氣的話,可是卻嗅到了玫瑰馥鬱的芳香,這讓他感覺十分不自在,於是他狠狠地瞪了表情誠摯的愛爾柏塔一眼:“你也知道我浪費了一個上午的時——快點走!你還傻愣愣的站在這兒乾嘛!”
然後他便不管不顧的扔下愛爾柏塔大步往前走去,那背影卻頗有點狼狽的意味。
而愛爾柏塔自認為將這位小少爺的注意力給轉移走了,便心情不錯的跟了上去。
回到蜘蛛尾巷後,馬爾福便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裡沒有出來,就連晚餐時也表示自己不餓不想吃。於是夜晚,在一個人的答疑時間,愛爾柏塔誠懇又鄭重的將另一束玫瑰送給了正看著報紙的斯內普教授——
代價就是她頂著一頭預言家報紙差點被對方從房子裡趕出去,最後以寫了六張羊皮紙的檢討書作為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