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奏樂的矮人還沒唱完,便在低年級生的驚呼中飛了出去。
它被一道惡咒擊中了。
“……長不大的小男孩?”
馬爾福的表情已經變得相當猙獰,他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手裡的魔杖還沒有放下,緊接著他眯著眼看向了同樣臉色不佳的愛爾柏塔,他咬牙切齒的問:“我配不上你?”
仿佛隻要她說一個‘是’,就會和那個矮人落得一個下場。
“……”
心情莫名舒暢的愛爾柏塔掃了一眼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的小矮人,以及正偷著樂的學生們,卻也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顯然送信人沒有喝增智劑,我敢保證。”
然而馬爾福顯然不怎麼滿意她的回答,畢竟他看上去還是一副餘怒未消的模樣。他盯了她好半晌,最後倏地收回視線,並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瞧瞧看著他和愛爾柏塔的低年級生們,“看什麼看!都給我滾開!”
然後他連個招呼也不打,徑直撞開了一對迎麵走過來的拉文克勞小情侶,在‘嘿老兄你不看路嗎’和抱怨聲中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
收回思緒的愛爾柏塔看向了臉色同樣不太敢的矮人,想必它也知道她這一天經曆了什麼災難。矮人板著臉撥響了豎琴,它生硬的說:“我有一個配樂的口信要親自傳達給愛爾柏塔-弗利小姐。”
走廊裡正笑鬨著的學生們都紛紛停下腳步好奇的觀看,雖然他們這一天已經看了不少類似的鬨劇。而當事人愛爾柏塔也頭疼的閉了閉眼,她今天已經抽出魔杖用障礙重重擋了不少矮人,但由於已經上完了一天的課,導致她現在都懶得抽魔杖了。
“那就快點。”
她皺著眉冷聲說道,同時抽出魔杖對著自己的袍子用了一個清理一新,“你大概不會想和之前的矮人一樣被我擊飛出去。”
矮人也不敢廢話,直接張開了嘴巴。
“你的聲音就像是夜鶯啼鳴,你的金發就像是溫柔的月光,你的眼睛就像是冰封的雪湖,你的唇色像是嬌嫩的薔薇。我為你傾倒,為你流淚,隻願你能施舍給我一個目光,為我短暫的停留。請給我一個親吻你指尖的機會,我的女王。”
矮人用怪異的曲調唱道,它每撥動一根琴弦,就會有無數粉紅色的泡泡隨之出現,接著泡泡越來越多,有女生感慨這可真漂亮,也有幾個格蘭芬多的男學生直接伸手將其戳破,接著就聽見了好幾聲‘我愛你’。
愛爾柏塔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這封口信還算是比較正常——除了那些粉紅色的泡泡。她不耐煩的揮開那些惱人的泡泡,接著在一聲又一聲的‘我愛你’中前往了禮堂。
然而就在她走進熱鬨非凡歡聲笑語,且飄著無數花瓣和五彩紙屑的禮堂之後,一眼就看到反身坐在長椅上,正盯著門口的紮比尼。同時紮比尼一看到她,就立刻起身向她走了過來。
皮膚微黑的男孩的臉上已經沒了往日斯文的笑容,反而有些苦惱,“弗利小姐你有看到德拉科嗎?”
“沒有。”
愛爾柏塔一邊對著自己用清新咒一邊搖搖頭,她作為一個四年級本來也不太可能見到對方,同時她也注意到斯內普教授並不在教師席上,想來他也不會想對著大片粉紅色的鮮花用餐,並且他早晨的時候看起來更想把傻笑著的洛哈特教授給殺了,“除開上午的那一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馬爾福先生。”
紮比尼聞言微微皺眉,並用點頭予以回應,從表情上來看他貌似時想和她說些什麼,可到了最後他隻說了一句,“我從來沒見過他那麼著急找一樣東西……”
愛爾柏塔雖然對他的話心生疑惑,但既然紮比尼不願多說她也就沒有多問,她和前排的幾個純血們(包括她的妹妹莉婭)打了聲招呼,便回到了長席末端。就在她安然就坐,確定眼前的食物中沒有迷情劑或者彆的什麼東西,將紅提塞進嘴裡咀嚼的時候,一道人影卻突然落座於她的身側。
聞到了那股清冽的雪鬆味,她就知道是馬爾福過來了,隻不過卻有些奇怪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坐過來。
她咽下嘴裡的果肉,歪頭卻見馬爾福的臉頰微微泛紅,他灰藍色的眼睛亮晶晶的,胸口也起伏的厲害。同時也沒了上午時氣急敗壞的模樣。
跑過來的?
於是她撇開從星空天花板上落下來的紙屑,並疑惑的問:“你有什麼事嗎馬爾福先生?紮比尼好像在找你。”
這麼說著的時候她又偏頭看了眼長席前方的紮比尼,卻見對方也正看著她的這個方向,表情格外糾結。
這是怎麼回事?
“你為什麼非要坐在這兒,”馬爾福平複了呼吸後蹙起了眉,他的右手裡正攥著某樣東西。隨後他挑剔的環顧長席尾端正在用餐的混血們,特彆是最後頭的蘭迪-西德尼。最後灰藍色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麵色古怪,“你該和我一起坐在長席前麵,愛爾柏塔。”
“……”
愛爾柏塔一愣,接著收回了看著紮比尼的目光。因為馬爾福竟然叫的是她的名字,這可是件稀奇事,於是她提醒道:“我從入學開始就一直坐在這裡,馬爾福先生。”
“你為什麼叫我馬爾福——先生?”
可馬爾福卻顯然抓錯了重點,他非常不滿的說,語氣裡是抱怨和委屈,“你該叫我德拉科!”
一時間,周圍正在用餐的混血們瞬間停止了自己的交談。
“……”愛爾柏塔遲疑的將手裡的刀叉放下,然後一字一頓的問:“德拉科?”
馬爾福聞言終於滿意的笑了。
但是愛爾柏塔的表情卻越發凝重,因為她從來就沒見到馬爾福笑那麼溫柔,就好像聽到了什麼珍貴之人的聲音似的。
是迷情劑?
“馬爾福先——”愛爾柏塔因為對方的眼神倏地頓住,她儘可能自然的說,“額,德拉科,你要不要先跟我離開禮堂?”
“為什麼?”馬爾福挑眉奇怪的問,然後他掃了一眼她跟前的餐盤,“你並沒有用完餐——你把手伸出來愛爾柏塔。”
“我覺得還是先離開比較好。”
愛爾柏塔已經確信馬爾福怕不是吃了什麼帶有迷情劑的東西,所以她當然不會伸手,“相信我馬爾福先生,不然你一定會後——”
“是德拉科!”
馬爾福再次皺起了眉,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眼前的金發四年級,發覺對方簡直美的不可思議,她的頭發絲都生的那麼好看。同時他嗅到了那一直糾纏著他不放的鳶尾花的香氣,胸口也因為女孩明顯帶著拒絕意味的聲音而酸的厲害,他非常難過,接著霍的站起身拔高了聲音控訴:“你又拒絕我?再一次?!”
這聲音大的讓整個斯萊特林長席都寂靜下來。但好在其他學院的學生們正在各玩各的,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異常。
“我想我從來沒有拒絕過你,”注意到自己和馬爾福儼然成為了焦點,愛爾柏塔立刻站起身進行安撫,結果她剛說完這句話就覺得歧義非常大,隨後她試圖引著對方離開長席,“我們可以私底下談——”
可馬爾福卻很不樂意,他很不禮貌的打斷了她的話,“那你就把手伸出來!”
“我——”
“伸、出、來——”馬爾福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咬她一口,“愛爾柏塔-弗利!!”
“……”
愛爾柏塔沉默了一瞬,她一開始是不太敢抽出魔杖指著馬爾福,而現在顯然來不及了,因為斯萊特林所有人都在看他們,包括莉婭和小格林格拉斯,這兩個女孩茫然的表情如出一轍。於是她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背在身後,隨後視線越過了金發男孩看向了最前頭的紮比尼。
紮比尼一愣,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站起了身。
“你在看什麼——看著我!”
手臂被人用力的拽住,略微有點疼,馬爾福的聲音瞬間拉回了愛爾柏塔的視線,她剛朝她看過去,突然發現對方動作異常迅速的從她袖中抽出了魔杖——
接著藏在了他自己的袍子裡,然後得意洋洋的看著她。
愛爾柏塔一時間被震驚了,她根本就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做。
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硬生生從袖子裡搶走了魔杖。要知道魔杖可是巫師們用來保命的東西。
“你在乾什——”
她再也壓不住怒火的聲音剛說了一半,就見馬爾福翻轉了一下她的手讓手背朝上——
手背朝上?
她的頭皮瞬間就麻了,因為對方正試圖將一枚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上,他一邊套還一邊自信滿滿的說,“我告訴你愛爾柏塔,你這輩子隻能跟我在一起!你必須姓馬爾——”
“馬爾福!”
愛爾柏塔的臉都快綠了,她也顧不上自己被搶了魔杖這回事,而是下意識的將手握拳,並抓住對方的手阻止他的這種恐怖舉動。她使勁兒往外拽自己的手並試圖拉著馬爾福往外走,“你肯定是誤食了迷情劑!你腦子清醒一點先跟我出來,我們再好好談——紮比尼!!”她怒喝道,確信自己的聲音能讓在場的所有斯萊特林聽見,“快過來幫忙!”
“什麼迷情劑!你為什麼——”
馬爾福自己也在用力,那枚戒指已經套了一半了,“你這是拒絕我?你為什麼總是拒絕我!這是二次了!我絕對不會讓你拒絕第三次!我明明那麼愛你,我的心因你而跳動,等你以後成了馬爾福家的女主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
斯萊特林長席一片死寂,尷尬到極點的愛爾柏塔看見高爾手裡的雞腿都掉在了餐桌上,而克拉布則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大張的嘴巴裡那剛喝進去的葡萄汁就這麼順著嘴角淌了一整個下巴。
就連走了一半的紮比尼都愣在了原地。
“德拉科-馬爾福。”
完全沒有被對方的情話所打動的愛爾柏塔認為自己的臉色應該相當可怖,不然她旁邊的幾個混血也不會立刻低頭當做什麼都沒看到,通過此事她徹底明白了無杖魔法的重要性,“你會後悔的。”
“我為什麼要後悔?”馬爾福予以一聲冷笑,手上用的力氣更大了,“馬爾福從不後悔。”
“……這可是你說的。”
聞言愛爾柏塔感覺自己就不該好聲好氣的哄著這位絕對喝了迷情劑的少爺,在最開始的時候她就該直接用個昏迷咒或者靜音咒。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於是她嘖了一聲皺起眉,她的手都快折了,“鬆開手,你弄疼我了馬——德拉科。”
馬爾福竟然因此而遲疑了一下,接著天真的問:“很疼嗎?”
愛爾柏塔看著自己已經紅的不成樣子的手指和手背,感覺如果真的和他談戀愛怕不是會被氣死,她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注視著對方的臉。
“誰叫你不讓我給你戴戒指的。”
想來這個囂張跋扈慣了的男孩也看懂了她眼神的含義,但是他卻非常理直氣壯的如此說道,不過他的眼神卻頗為心虛,同時他很快便卸了力氣,但卻沒鬆開抓著她的手,反而小心的用手指不斷地揉著她的手背。
愛爾柏塔眼神詭異的看著對方把戒指給她戴上了。
而馬爾福顯然沒發覺她的不對,他的表情是難以掩飾的開心和喜悅,隨後他不滿的嘟囔著說:“你就老實點讓我給你戴戒指不就好了,而且我都沒說我手疼——現在呢?好點了嗎?”
愛爾柏塔卻感覺自己幾乎要被其他斯萊特林們的目光給刺穿了,她隻覺得頭皮發麻,“好多了,我們走吧。”
她反手就抓住了馬爾福的手,跨過長椅硬拽著他就往前走,而金發男孩很乖順的跟著她,甚至有點興奮的問:“我們去哪兒?我知道一個好地方,一個人都沒——”
然而愛爾柏塔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一個更好的地方,足以解決我們之間所有的問題。”
是的,斯內普教授一定能配製出最好的解藥,並且她和馬爾福說不定都會被臭罵一頓,然後被罰勞動服務!
心情不佳的她在經過仿佛還沒回過神來的紮比尼的身邊時,便給他遞了一個眼色。緊接著愛爾柏塔就見紮比尼猛地回了神,接著會意的點了一下頭,甚至先他們一步回到了長席前方的位置,看樣子是要和已經目瞪口呆的朋友們解釋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放下心來的愛爾柏塔很相信以紮比尼的腦子能解決好這件事,於是她也沒看表情複雜的莉婭,就這麼拽著馬爾福一路出了餐廳,目的地自然是魔藥學辦公室。
喧鬨的聲音和食物的氣味漸漸遠去,他們拐過空蕩安靜的走廊,而手上傳來的阻力卻令愛爾柏塔停下了急匆匆的腳步。
她回身就見馬爾福擰著眉,同時拽著她不讓她繼續往前走,“你走那麼快乾什麼?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你從來都沒說過愛我!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那個戒指可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一直沉默不語的金發四年級用那雙他最愛的深灰色的眼睛深情地看著他,並用一種妥協且寵溺的語氣和他說:“好了我知道了我也愛你,那麼你隻要跟著我走就好,不要再說話了好嗎?”
德拉科-馬爾福發誓,他在聽到‘我也愛你’的那一刻,心裡突然一空,接著心臟就開始瘋狂的跳動,那速度快的他都以為自己在魁地奇賽場上飛了幾百圈似的,而血氣不斷衝向大腦,在裡麵炸開了絢爛的煙花,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又熱又癢。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喝了好幾瓶歡欣藥劑,腦子裡甚至連結婚的地點都想好了。
而強壓著不滿且謊話張口就來,隻為了讓對方趕緊跟她走的愛爾柏塔一點也不意外的看著馬爾福的臉越來越紅,他的耳朵和脖子根現在都泛著粉色,由此她更加確定對方是喝了迷情劑。
她真的受夠了,自從認識了馬爾福她的日子就沒有一天是消停的,但她也預料到他喝下解藥後會是個什麼反應——
他估計到這個學期結束都不會再理她了。
梅林在上,管他理不理的,丟臉的可不止他一個人,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愛爾柏塔這麼想著的時候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一顆黃豆大小的月光石正嵌在金色的戒圈上,周圍則鑲著半圈細小的鑽石,像是一輪彎月,正閃爍著迷人的色彩。她的手指稍稍一動,那顆月光石便折射出藍色的光,像是靜謐的湖水,更像是——
她緩緩抬起頭看向眼前紅著臉的德拉科-馬爾福。
更像是這個男孩的眼睛。
愛爾柏塔突然間想起了紮比尼的話,心中由此產生一種不妙的預感,這戒指應該不會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吧?
她立刻彎起手臂湊近了看了看——雖然馬爾福至今還緊緊握著她的手。接著愛爾柏塔便發現戒圈上赫然刻著密密麻麻的如尼文。
愛爾柏塔的表情瞬間變得比剛才還要難看。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