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我們逃婚吧。”
格桑神色依然沒有變化,但她發紅的眼尾卻出賣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她閉了閉眼,像是經曆了一番心理鬥爭,才開口道:
“好。”
於是他們趁夜色無邊,共同攜手跑下了神山。
——就在快離開神山時,格桑卻站著不走了。
“桑桑,怎麼了?”
孟齊牽著她的手,試圖拉著她走完最後的路程。
格桑搖了搖頭,月光灑在她的肩上,添了幾分道不明的淒清與孤寂。
她緩緩開口道:
“你走吧,孟齊。”
孟齊堅定地看著她,似是覺得她在說什麼臨時反悔的蠢話,仍是固執地拉著她的手,不容置喙地往下走。
“砰——”
格桑的手撞在了一道無形的屏障上。
孟齊回頭,發現隻有自己出了神山的邊界,他難以置信,又仿佛不死心,再次踏回去又試了一次。
“砰——”
“……”
“沒用的。”
就在孟齊準備繼續試第三次時,格桑開口了。
她抽回了手,淡聲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出來?”
孟齊慌張地有些語無倫次。
“一定有辦法的。”
“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了,是不是我帶了什麼不該帶的東西。”
“……”
說完他準備去翻自己的東西,心裡浮起了一個猜測,又不敢去想,硬生生逼著自己壓了回去。
格桑拉住了他的手。
“我出不去的。”
“我是神山的神女,自幼便被施法隻能待在神山上,哪裡也不能出去。”
她說著又撫摸著愛人的眉毛,試圖把它撫平。
頓了頓,又輕聲道,
“隻有當我出嫁的時候封印才會解除。”
說完後孟齊早急紅了眼,手拽的格桑生疼,他費力地從喉嚨裡擠出聲音來,啞聲道,
“真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格桑輕輕搖了搖頭,但還是拉著孟齊的手,貪念著這最後的溫暖,繼續說道,
“但是孟齊,你可以走。”
孟齊脫口而出的“不走”被格桑快速打斷。
“你在神山上待了太久了,我不想你一輩子都被困在這個地方哪裡也不能去,你應該去外麵看看更好的世界。”
格桑說著又捧起愛人焦灼的臉,虔誠地吻了一下,一觸即分。
“你值得更好的。”
然後她一把推開了孟齊,兩個人隔著一張無形的屏障。格桑彎下腰,從地上摘了朵紫色的花,將它捧在胸前,又遞給眼前近在咫尺的愛人——
她笑著道:
“我不能離開神山,你帶著一枝格桑花走吧。”
——宛如他們的初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