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啊,安室君感覺我們資源管理組如何呢?”
安室透被忽然砸過來的問題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好在他反應很快“我很喜歡這裡,齋藤前輩。”
“這幾天就當是帶薪假期啦,不過安室君可要做好準備,畢竟說不準什麼時我們組就要加班到很晚了。”齋藤美緒神情嚴肅起來,抬眸看向安室透。
“我一定會認真完成任務的。”安室透看著眼前眉毛皺成一團的齋藤美緒,不由自主也也嚴肅了神情,等待她的下一句話。
“這樣的話,那麼明天,就麻煩安室君和我一起完成任務了,我們。”齋藤美緒衝著安室透重重一點頭,算是應允了安室透和她一起完成接下來的任務。
“所以前輩,這就是我們今天的任務嗎?”安室透和齋藤美緒一同走在街道上,終究還是沒能繃住,看向齋藤美緒。
“大選中人民最關心的一向是經濟問題,所以要先了解目前社會的經濟發展狀況,結合各位議員提出的政策,才能更好預判各位議員中選率,幫助我方議員獲勝。”齋藤美緒看向安室透,非常認真地為他答疑解惑。
“可是隻是預判中選率,根本不能幫助我方議員中選啊。”安室透已經猜到了組織的手法,但還是故作遲鈍,等待齋藤美緒回答。
“這就是琴酒的事了,跟咱們沒什麼關係。”齋藤美緒像是想到了什麼,笑容越發明媚,眼裡的視線也逐漸冰冷,顯然是不想多談這個話題。
“不對,這個地方......”不知不覺間齋藤美緒就和安室透走到了一家醫院跟前,前方黑壓壓站著一群人,她不想湊熱鬨,就和安室透從小路繞開人群,卻沒想到正好截住了一個一身黑,神色慌張的男人。
高樓,爆炸帶來的熱浪,衝天的火光,已經乾涸的暗紅色痕跡......
還有那男人手裡的遙控器。
齋藤美緒幾乎是非常順利地從腦海中調出了關於男人的所有記憶,來不及反應,也來不及去感受大腦此刻的刺痛,她便迅速開口“安室君,抓住他!”
她的聲音幾乎是從肺部擠壓出來的,聽起來有些失真,她的四肢越來越沉重,無儘的寒流爭先恐後湧進她的身軀,她目送著安室透抓住前方那名形跡可疑的黑衣人,靠著牆壁癱坐在地上。
噩夢裡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那個男人沒有摁下遙控器引爆炸彈,爆炸沒有發生。
她改變了夢中的場景,而這是否意味著她也有機會通過這種方式改變自己的死亡?
“前輩沒事吧前輩?”安室透放大的臉忽然出現在意識模糊的齋藤美緒眼前,溫熱的手掌拉起了她,言語中透露著焦急。
“沒事啊,就是剛剛有點低血糖罷了,安室君已經解決了嗎?”齋藤美緒躲開安室透的手,自己順著牆站了起來,看著身旁的安室透,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情報組和公安曾經有不少衝突,我......不方便出麵。”安室透垂下眼簾,將所有的情緒埋在心裡,找了個合情合理的借口想要敷衍過去。
至少目前為止,他還沒做好再回警視廳的思想準備,更不要說來詢問的□□處理班成員很可能是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了。
“晤......警方還沒找到這邊啊,那就讓我出麵好啦,很可惜不能繼續和安室君完成任務啊。”齋藤美緒衝著安室透笑了笑,示意他待在原地不動,自己跑到已經被打暈的黑衣男人跟前——
撿起落在地上的匕首,迅速吻上蒼白的手臂,看著血滴噴湧而出,毫不在意地抓住腳腕左擰,明明眼裡並無恐懼,卻仍流下了淚水,蒼白毫無血色的嘴唇也被她下意識咬破,更加紅潤起來。
麵色蒼白的女人垂下頭顱,縮在牆角顫抖著掏出了手機,明明看起來是一副極易引起他人保護欲的圖畫,她的臉上卻偏偏帶著一絲笑。
發自內心的,刻意隱藏的,像被刻在她臉上一般的笑容。
“您好,我要報警,在米花町中心醫院隔壁商業寫字樓的小道上,我被人襲擊了。”女子的聲音很好聽,此刻對麵的警部聽來卻是不斷顫抖甚至帶著點哭腔,他甚至能想象到電話對麵女子已經泣不成聲卻要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的模樣。
放下電話,齋藤美緒對著身旁昏倒的黑衣男人,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從口袋裡取出另一部電話開機又關機。
順利的話,見到那個在附近負責拆彈的警部時,就能驗證關於噩夢的猜想了。
......
“感覺好點了嗎齋藤小姐,要不要喝一杯熱可可?。”齋藤美緒接過對麵警官遞過來的熱可可和紙巾,淺淺抿了一口便抬起了頭。
與夢境中那個墓碑上的照片一模一樣,絕非夢境。
“今天真是麻煩警部先生了,沒想到那個襲擊我的人渣竟然還是個爆炸犯。”齋藤美緒披著不知道眼前警部從哪裡找來的毯子,身上的傷口已經被送去醫院仔細包紮,辦公室裡的暖氣讓她皮膚罕見地泛上一起紅暈。
“今天耽誤了您這麼久,做完筆錄還拉著您在這裡哭,從高中到現在所有蠢事我可全都吐出來了,真是丟臉啊。”齋藤美緒似乎也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自我吐槽,說兩句還要拍一下腦袋,算是對自己的譴責。
是蠢事沒錯,不過她一個推理小說家,能編出那麼多蠢事也不奇怪吧。
“如果沒什麼其他事情,我就先走啦,拐杖改天就送回來,不過在走之前......”齋藤美緒用拐杖艱難站了起來,笑眯眯地將手機遞給了眼前的警部。
“可以冒昧地留一下警部的聯係方式嗎。”
“萩原研二,如果美緒小姐有其他問題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萩原研二猶豫了一下,還是在齋藤美緒的手機上輸入了自己的聯係方式“我還有掃尾工作,如果你需要可以讓同事送你。”
“不用麻煩了,我的家離得不遠,況且有同事來接我。”齋藤美緒拒絕了萩原研二的好意,獨自撐著拐杖離開公安部。
白色的霧很快包裹了齋藤美緒纖弱的身體,就像是磁暴中迷失方向的白鴿,在天空中漫無目的地前行。
就像是永遠找不到黎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