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屬於死亡的淨土 “你好,我是藤原令……(1 / 2)

一捧捧白潔厚重的雪被神靈自高空拋下,點綴著遠方愈發陰沉的城堡,偶爾有黑色的烏鴉從天空中劃過,停在車道旁早已枯死的槐樹上,冷眼旁觀零星的車輛駛向黃泉,白雪擁著已經殘破的死葉一同墜落,化作汙泥。

而在不遠的樹林深處,一棵參天古樹之下,是一片未被汙濁沾染的,獨屬於死亡的淨土。

“......好冷。”齋藤美緒向左下意識動了幾下後從寒冷中轉醒,發現自己和安室透之間幾乎可以忽略的距離後大腦瞬間空白,下意識靠在了另一邊車門上。

按照她和那位之前的關係,這麼靠上去按理說她的頭應該已經飛出去了,此刻還活著大概是因為駕駛員蘇格蘭先生。

感謝蘇格蘭。

“原來齋藤小姐還知道冷啊。”安室透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抬了抬大拇指指向他右邊打開的車窗,寒風以一種近乎處刑的速度流入車內,卷走車內本就不算充裕的暖氣,而將齋藤美緒凍醒的這位罪魁禍首也沒有關上窗子的意思。

“那麼,安室先生玩夠了就停下吧,快到古堡了,彆給組織丟臉。”齋藤美緒今天奇怪地沒有任何心思跟其他人扯皮,隻是歎了口氣,看向窗外的雪景。

“誰憐我病弱,誰為我唱挽歌,誰為我作嫁衣,誰扮我如昨.....”她的聲音夾雜著雪落在車頂的簌簌聲,是有些詭異的空靈的甜嗓,完全不像是她會發出的聲音。

安室透本來還想繼續嘲諷此刻的齋藤美緒,卻在看到駕駛座上諸伏景光一閃而過的眼睛後改了主意,沉默著關上了車後座的窗戶,掏出毯子拋給齋藤美緒,自己靠在車門上不再折騰其他人。

諸伏景光一直關注著後排不是沒有道理,嚴格來說這甚至是他和降穀零從警校畢業後的第三次會麵,大概也沒想到往日的同期會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清醒、惡劣、瘋狂,現在的降穀零身上的金色和閃光似乎正在逐漸褪去,留下紅與黑交織的外殼,他在慢慢與這個世界,與這個組織的世界融為一體。

而這正是諸伏景光最不希望、也最忌諱看到的場麵,身為臥底的他和降穀零可以扮演蘇格蘭威士忌、波本威士忌、綠川光、安室透。

但他們隻能是自己。

可現在以他幼馴染的狀態,當一切塵埃落定後,他又應該如何稱呼他?

是降穀零,安室透,還是叛變的波本?

他不知道,他也無法回答,他隻能將這一切交給命運,祈禱命運會將一切推向最優解。

而他這邊,尋找那個女孩的任務似乎也越來越緊迫起來,如果連zero這樣經過訓練,有著堅定信仰和夥伴的人都已經逐漸沉淪,他不敢想象那個女孩現在是什麼心理狀態。

他要抓緊時間尋找那個女孩的消息了。

“綠川先生會做紅豆湯嗎?”後座忽然傳來齋藤美緒的聲音,不知道她又是在後座想到了什麼,他也隻是衝著那個方向點了點頭,露出一個靦腆單純的笑容。

畢竟後座那位仍有利用價值,還是應該暫時供著。

“這次宴會好像來了些意料之外的大人物呢,搞不好因為大人物的特殊口味,餐廳這邊會允許開私房呢。到時候不知道能不能麻煩綠川先生熬上一碗紅豆年糕湯?”齋藤美緒還在說話,她說話的語序乍一聽根本沒什麼邏輯,仔細想來就能發現這些話大概根本不是對著諸伏景光說的,而是在提示身邊的降穀零。

順著齋藤美緒的視線,降穀零看到了疾馳在他們前方的黑色老爺車,帶起碎雪的樣子恍如在雪夜之中飛翔的渡鴉。

是強烈的窺視感。

“安室先生可以拉上窗簾嗎,我還想再休息一會兒。”齋藤美緒表情故作緩和地提出了請求,看著安室透沉默拉上了另一邊車窗簾,在心裡鬆了口氣。

她的這次行動選擇了蘇格蘭和波本,果然還是撞大運了,可惜想要那邊的人就這麼輕易放棄對她的監視終究是妄想。

齋藤美緒歎了口氣,大力揚起雙手,狠狠扯開了窗簾,拉開了車窗,乾脆將自己整個人暴露在了大雪中,拿起手上的書開始翻看,連書被自己拿反了也沒有在意,安室透早就對她這個不著調的神經質模樣習以為常,前方的諸伏景光也沒有擅自乾涉。

很快一輛純白色的轎車朝著這邊駛來,齋藤美緒忽然抬頭看向這邊,那輛車已經接近了他們的車,打開的車窗上忽然飛出一隻純白色的東西,落在齋藤美緒的手上。

那是一隻雪白的千紙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