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遊戲的開端 猩紅、刺目、粘稠、令……(2 / 2)

“波本醬要一起吃點蛋糕嗎,雖然我這個原生家族沒什麼本事,但廚子還是很不錯的。”察覺到房間裡的氣氛有些不對頭,齋藤美緒坐在座位上,搖晃著身子看向對麵的安室透。

“巧克力布朗尼,抹茶紅豆慕斯,流心芒果糯米糍......”齋藤美緒搖頭晃腦,將毫不押韻也並不相關字節編織成調子,很像是降穀零兒時路過的貧民窟裡麵瘋瘋癲癲小乞丐唱出來的歌謠。

不過歌詞一點也不貧民窟就是了。

“我不喜歡吃甜食。”安室透背向上趴在床上,整張臉埋在枕頭裡,聲音有些悶悶的。齋藤美緒從床邊站起,走到窗邊拉上了窗簾。

“那就休息吧,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離開呢。每天早上會有一人來送今天的食物,蘇格蘭應該知道你來這裡了吧,要是他不幫忙瞞著你來這裡,那可真就成苦命鴛鴦了,不想和我綁死就彆惹麻煩。”齋藤美緒臉上沒有多餘表情,退到門口關上了燈,讓整個彆墅再次被濃重的夜色包裹。

她自己一個人回到了閣樓,自顧自打開窗戶,任由淩晨刺骨的冷風湧入她的骨血,而她隻是將閣樓中央的畫搬到窗邊,支起新的畫架開始作畫。

一開始的線條還算整齊有序,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一個倒在地上的女子形象,畫上女人的麵容在她的描繪下逐漸清晰,與齋藤美緒和和藤原夏樹的麵孔逐漸重疊,但似乎與藤原夏樹的麵容要更加相似。

而在女人的身邊,斜躺著另一個女人,麵容與那個女人同樣相似,隻不過要更加年長銳利,一頭紅色長發即使隻是上了淡淡的底色,仍然刺目張揚。

“親愛的姐姐,如果你在世的話應該已經和我一樣大了吧。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我倒是認為你死了更好,這種惡心的事情還是由我來做比較合適。”齋藤美緒微笑著拿出調色盤開始為畫麵上色,此刻已經接近日出,周圍寂靜無聲連渡鴉和飛鳥都早已沉入了睡眠之鄉,隻有彆墅閣樓仍然明亮,宛如絕望裡的燈塔。

“那麼就這麼死掉吧,你會在天堂門口為我奏響地獄奏鳴曲的,對吧。”齋藤美正在繪畫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聲音也不可避免奔向尖銳刺耳的極端,血腥與糜爛的氣味不可避免從她的大腦中擴散,溫熱又刺骨的液體似乎被人噴灑在了油畫之上,她的手上也不可避免沾上了許多。

猩紅、刺目、粘稠、令人作嘔的甜膩、暗藏在最裡麵的臭氣,是什麼呢?

她低下頭,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光潔而蒼白,明明上麵並沒有那種她所想的液體,但猩紅的色點卻已經占據了她全部的視網膜,她的雙手就這麼在她眼前縮小,那種液體也逐漸粘膩、刺目。

她本應該繼續陷在回憶的漩渦裡,卻忽然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帶著幾分天真抓起手邊用來劃開顏料包裝袋的小刀——

血液自她的手臂迸濺而出,血點濺在畫板上上時倒是給整張畫增添了幾分實感,而她隻是側了側腦袋,另一隻完好的手從傷口上劃過,然後將手上的血液塗抹在畫布之上,手指用力摩擦畫布的莎莎聲在一片寂靜中格外突出。

“還不夠呢。”她自言自語著,忽然抬起胳膊用力摁向畫布,猩紅色的痕跡從畫布一頭指向另一頭,將兩個躺在一起的女孩徹底分割,密密麻麻的血點占據了畫布的每一個角落,包括兩個女人的臉。

如果可以,她希望和那個女人一起死在十幾年前的大火裡、七八年前的暗殺中、兩三年前的飛機事故上,這也是她腦海中能想到的,和她最好的結局。

隻要不是活著,什麼樣的死法聽起來都很不錯。

坦白來說她其實並不在乎自己曾經的不幸,畢竟神明存在太久,寬宥世人也應當有所遺漏,而她隻不過是恰好被拋棄了而已。

“我常常會想,要是那年我們一起死掉就好了。這樣過去的仇恨就能被徹底掩蓋,家族會因此走向光輝的未來,至於黑暗裡的事情,不會有任何人在乎。”齋藤美緒沾滿鮮血的手撫上紅發女人的臉,不可避免留下了一條淡淡的血痕。

“誰在詛咒我呢?”女人慵懶而嬌媚的聲音似乎就在齋藤美緒的耳邊,想要仔細回味時卻又發現壓根沒法描述出那聲音的準確來源,仿佛那聲音真的無處不在。

閣樓中仍然隻有她一個清醒者,毫無情感波動注視著眼前自己剛剛造成的鬨劇。

無人言語,無人說話,隻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