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沒錯啦,不過我也是個柔弱的少男,徒手撬鎖這種事情可做不來。”安室透眉眼低垂,笑容毫無攻擊力,是典型的日本男孩的笑。
“我和九川小姐也沒辦法完成這麼大的工作量呢,那就麻煩綠川先生和鳴海先生了。”齋藤美緒端起桌子上已經冷掉的咖啡,輕柔收好後走向廚房,將客廳再次留給了其他幾個人。
“綠川先生是齋藤小姐的保鏢。”鳴海光的臉上依然看不出任何多餘的表情,就這麼任由自己被窗簾投射下的陰影所吞噬。
“好吧,這樣的頭總是應該讓我這個打工人開。”綠川光眯了眯眼睛,徑直走向彆墅大門,兩下輕鬆砸開了鎖子,隨後就返回了大廳等待在廚房裡收拾餐具的齋藤美緒。
“不愧是綠川先生,那不如我們一起出去看看?至於還在受驚的九川小姐就留在房間裡好了,反正彆墅裡沒有其他人,我們這些嫌疑人又都在外麵,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齋藤美緒刻意的笑容堆滿了整張臉,親昵拽著安室透的手向著門外走去。
臨走前,她似有所感回頭看向了依舊坐在椅子上的九川旻。
她仍在顫抖,從椅背的方向隻能看見黑色的發頂。
“死者的脖子上有青紫色的勒痕,按照身下的血液流量來說這裡應該的確是第一事發現場。”安室透帶上了手套摸了摸女屍的脈搏和脖子上的勒痕,得出了結論。
齋藤美緒站在邊上用戴著手套的手拿開了帽子,那張帽子之下的的確確是平林未央的臉沒錯,不是麵具也不是易容,“都這樣了,還是趕緊趕回古堡吧。”恍惚間她聽到了綠川光的聲音。
“古宅的電話線被切斷了,幾位進入古宅之前相比也被收走了通訊物品吧。”齋藤美緒撇了撇嘴角,順手將帽子放在一邊後看向綠川光,眼神穿過玻璃直直打在九川旻所綣縮的椅子上,那個位置的女人仍然在顫抖,隱隱約約能看見黑色的發頂。
“齋藤小姐是怎麼知道的啊。”鳴海光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一副標準到有點令人汗毛倒立的笑,一步一步靠近齋藤美緒,他的身材本就寬大,這樣麵朝光更是直接擋住了灑在齋藤美緒身上的光,她就這麼一點一點被暗色吞噬,直到鳴海光停下時她已經被徹底吞噬殆儘。
但她隻是微笑,盈盈笑語沒有任何變化。
“十幾年前藤原竹隱一家的滅門慘案後藤原老先生就對外宣布老宅不再投入長期使用,知道老宅和當年一樣也沒什麼奇怪的不是嗎,”齋藤美緒的笑容端莊,抬了抬下巴努力讓自己在鳴海光那個壯漢跟前更有威信“何況我可是在這裡多住了一晚,發現電話線被人切斷不是很正常嗎。”
“外麵出事了。”齋藤美緒和鳴海光這本仍然是不肯讓步,還是安室透焦灼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不知何時,老宅外燃起了大火。
遠處雪山穿來野獸怒吼般的轟鳴,一線白色挾著煙塵衝下山巔,此刻站在老宅裡的幾個人也感受到了那種傾盆而下的壓迫,爆炸的銳利鳴叫夾雜著疾風呼嘯的聲音,紛飛的星火融化雪水撕破天幕,明明已是白日,卻忽生了種末世前夜之感。
不知何時厚重的雷雲已經被堆在了這一方角落,電光在雲層之中閃爍著灼人眼球的光,電弧接連爆裂,於火光一起在風雪之中燒出一條天路,溫度高到似乎要將周遭的空氣一並點燃。
“看來是老天爺也不想讓我們出去啊。”齋藤美緒已經找好了門框,懶懶倚在上麵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眼裡無悲無喜。
“燒不到我們這裡的,積雪總能把這些火焰熄滅,回屋吧。”她用力伸出雙臂向上延展,伸了個懶腰後就繼續靠在那裡不再說話,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