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闖禍老不停,多半是熊了 Beca……(1 / 2)

天女誕辰是整個神域的大日子,為了這一天,幾乎所有的部族都在儘己所能地準備禮物,毫不吝嗇人力物力。

夜叉眾便是如此,他們雖然家底富庶,卻沒有特彆拿得出手的好東西,經過多次商議之後,族長陀濕多還是下定了決心,將族內秘藏的戰船獻上。

以上古娜迦為龍骨、無數珍寶為血肉、足足鍛造了三千年、熬乾了三位夜叉神匠的戰船,這才是配得上天女的禮物!

三千年前,夜叉眾在與龍眾的內鬥中獲得了上古娜迦的遺骸,當時的夜叉族長決定以此來鍛造一樣無堅不摧的武器,於是這三千年來,夜叉眾一直在暗中打造這艘戰船,直到近十年,戰船才逐漸完成。

夜叉部與龍部積怨已久,世代宿敵,要不是有天神毗濕奴居中平衡,他們早就要你死我活了,因此對夜叉眾來說,用敵人的骸骨製作強大的武器,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夜叉部的族長就在這種自豪中獻上了珍貴的戰船,可她千算萬算,唯獨沒料到……他的好大兒還藏在船上,跟著禮物一起送進了天女的宮殿。

而這位名叫塞犍陀的好大兒此刻剛從重傷中蘇醒,腦殼子都是蒙的,渾身都在疼痛,要不是有一道溫和的力量在滋潤,他早就痛死了過去,他還沒睜開眼呢,就聽到——

“……好姐姐,你不要被他的可憐樣騙了,夜叉部狡詐狠毒,不僅在龍部的水源中下毒,還搶走我們先輩的遺骨,你看他藏在戰船上,也不知道安了什麼壞心……”

塞犍陀垂死病中驚坐起,怒斥龍部不要臉:“閉嘴,阿耆尼,你這個低賤的泥蛇!竟敢這樣信口雌黃!你們老祖墳頭被刨完全是咎由自取,戰船是我們鍛造的,你說拿就拿,把我夜叉部放在哪裡,又把天女放在哪裡!”

這一通儒雅隨和後,塞犍陀咳得半死不活,但還是死死地盯著遠處平台上的龍部阿耆尼,他討厭這家夥很久了,要知道兩大部族本就有世仇,而這一代族長的孩子們又年齡相仿,那自然是競爭加倍,仇上加仇。

偏偏這兩個孩子還在戰船上相遇,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頓時就相互殘殺起來,最後落得兩敗俱傷的結局。

塞犍陀氣血翻湧,隻覺得喉頭一陣腥甜,傷口牽動劇痛無比,也就在此時,又一道溫和的力量降落在他的身上,讓他的痛苦大大緩解。

直到此時,這小少年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異常,在一旁的半空中,一位十來歲的女孩正盤坐著,她脊背挺直,麵容秀美,身穿白色披帛與燈籠長褲,黑發編成大辮子垂落在腦後。

她的手中還端著一枚小小的玉瓶,那治愈他人的力量正是從這法寶中來的。

也許是察覺到了觀察的視線,女孩側臉望過來,朝塞犍陀笑了笑:“你彆動了,小心又扯到傷口。”

塞犍陀頓時就感到了不好意思,真奇怪,這女孩子給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和其他的天人都不太相同,他想了想,這才發現問題出在哪裡——這個女孩太平和了。

就像是滿月的光輝,或者深海的靜水,很自然地便與夜風融為一體,一呼一吸都像是在與環境的韻律共鳴。

這難道就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嗎?可是這女孩子的年齡未免也太小了吧!

“好姐姐,你不用照顧他,夜叉的命都是很硬的,他死不了。”不遠處的平台上,龍部的阿耆尼正趴在地上,朝著少女告狀,“你看這家夥,真是白白浪費了天女宮中的珍貴仙露。”

塞犍陀暴怒,這動作又扯動了傷口,伽藍見狀趕緊朝著他點了點,夜風便溫柔地裹住了他,讓他不能再傷害自己。

打包完畢後,伽藍才溫和地道:“好了,都不要說了,你們在今夜駐留宮殿已是犯規,此事可大可小,等到傷口急救後就趕緊各自回家吧。”

塞犍陀哼哼了幾聲,很自來熟地朝女孩蛄蛹起來:“姐姐,救命之恩感激不儘,我該怎麼稱呼?”

夜叉之子其實是個非常俊俏的孩子,總是能憑借外貌得到喜愛,不過現在的他被揍成了豬頭,因此十分的美貌隻剩下八分的好笑——阿耆尼已經笑倒了,當然他這個龍部之子也沒好到哪裡去,頭臉上的傷勢是半斤八兩,把原來的五官擋了個嚴嚴實實。

伽藍也沒揭穿身份,隻柔聲道:“不必詢問名字了,我隻是天女宮中的一位眷屬,但不論如何,我不希望兩大部眾的衝突波及到這裡,等你們稍好些,我會從兩個方向送你們離開。”

她語氣溫和,但表達的意思卻十分強硬,塞犍陀愣愣地聽著,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擱在平時,他肯定受不了這種帶著命令的遣詞。

就連凶橫的阿耆尼也在乖乖點頭,還心想果然是天女宮的眷屬,哪怕隻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孩,也有一股威信在,就是不知道她出身哪部,十有八九是來自天部。

天部,以天妃吉祥天為首的部眾,雖然人數最少,但在八部之中地位超然。

阿耆尼的判斷是有理由的,因為女孩手中端著一枚瑩白的寶瓶,寶瓶作為法器非常常見,而天部眾和乾達婆部眾都特彆喜愛這種法器。

伽藍可不知道兩個小孩子心裡在想些什麼,她一邊治療一邊詢問:“距離治好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們為什麼要潛入這裡,又是怎麼做到的?”

塞犍陀和阿耆尼爭先恐後地說起自己的故事來,有這麼一位“裁判”在,兩個男孩倒也不再有言語衝突,他們有誌一同地忽略了對方,一邊接受治療,一邊搶答一樣說話,較著勁去爭奪那女孩的注意力。

夜風愈發溫柔了,白衣女孩夾在兩個嘰嘰喳喳的小少年中,頭一回露出了有些為難的神色,她左右看看,不知道該聽誰說話,偏偏治療還沒有結束。

“唉,停一停,還是讓我來問吧。”伽藍無奈地笑了笑,先朝塞犍陀伸手,“夜叉之子,你為什麼會藏在夜叉部眾的禮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