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ll-Tale(九) Songs……(1 / 2)

喬琳和諾埃爾最後都點了花椰菜炒牛肉、宮保雞丁和炒麵。而花椰菜之所以能出現在諾埃爾的餐盤上,是因為喬琳堅稱他應該吃一點蔬菜。

他抱怨道:“你還不如讓我直接吃點維生素片呢!”

她聳聳肩,“如果我有的話,相信我,我會讓你吃的!”

等吃完飯後,喬琳忍不住問起了他的新歌,“無論你想不想繼續談論綠洲,我都想知道你的新歌是什麼樣的。”

諾埃爾無奈地笑了,“如果你有吉他的話,我可能能給你演示一下。”

喬琳得意地挑了下眉,“你猜怎麼著!我的房子裡彆的可能沒有,但一定會有吉他和鋼琴!”

她帶著他去了她的小工作室,這裡確實比不上洛杉磯的那個家庭工作室,但也確實擺著一架電鋼琴和幾把不同類型的吉他。

“你可能得稍微調調音,我有一陣沒有用他們了,都是備用吉他。你需要音叉嗎?或者我可以用鋼琴幫你?”

諾埃爾聳聳肩,“我知道怎麼彈鋼琴,隻是彈得不夠好,但足夠我找到E在哪兒。”

“很好,請自便吧。”

喬琳說完就坐在了房間內的凳子上,安靜地等著表演發生。而諾埃爾則挑了一把原聲吉他,抱著它坐到了椅子上,開始調音。

等他準備好後,他看向了喬琳,“這首歌叫做《Don’t Look Back In Anger》。”

隨後他便開始低頭撥動吉他弦,前奏部分他隻用了C和F兩個和弦,轉換的結構立刻讓喬琳聽出這是在致敬約翰·列儂在《Imagine》裡的編排。

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認真地看著他演唱。

“傾聽你自己的內心吧,

難道你不覺得你會發現,

一塊更好的地方嗎?

你說你從沒去過,

但你曾見過的一切事物,

也終將逐漸消逝

所以我要從我的床上開始一場革命,

既然你說我昏了頭了,

向外走,夏日正好,

從壁爐旁起身,

彆再露出那種表情,

因為你永遠無法使我的心傷透……”

他的歌詞從含義上來說並不連貫,喬琳不是很能確定自己真的聽懂了他在唱什麼,可諾埃爾的魅力在於,他總是能在他的歌詞裡讓人們品味出獨屬於他們自己的含義,這家夥的歌詞裡總有很多空白的地方等待聽眾自己去填補,還不會讓歌詞看起來完全是在胡編亂造。

“我的靈魂也逐漸消逝,

但彆在憤怒裡回首過去,

彆在怒火中看待過往,

我聽到你這麼說,

至少不要是在今天。”

他最後的歌詞讓她下意識地微笑了起來,這是不是……

“Noely,它很棒,”她看向他的眼睛,“可歌詞……它是不是……總不會是跟大衛·鮑伊的《Look Back in Anger》有關吧。”

她不想顯得太自作多情,特意提起了另一首歌詞含義完全關聯不上的歌。

諾埃爾露出了一個無恥的笑容,“我從你那兒偷到了這個標題。”

她在那晚對他說如果他在憤怒中回顧過往,除了憎恨以外他什麼都得不到。這句話完全卡在了他的腦子裡,等他在寫這首歌時,它自然而然地就跳出來了。

“你這個無恥的小偷,”喬琳笑了,“這是我媽媽總對我說的話。不過我覺得她應該不會介意,至少它變成了一首好歌的一部分。”

諾埃爾在心底默默回答:謝謝她,我希望她變成我法律上的親屬,像是我的嶽母。

不過表麵上他還是微笑著回答:“你喜歡它咯?”

“嗯,我很喜歡那句,”喬琳直接哼唱出了他剛剛唱過的內容,“所以我要從我的床上開始一場革命……它們有種奇怪的詩意!”

“那句是從約翰·列儂那兒來的,我在美國時搞到了一盒列儂生前的磁帶,有人從他的酒店裡偷出來的,他說了這句話。”

“哦!如果是約翰說的,那確實更像是在敘事了,他和小野洋子確實從床上掀起了一場革命。”

諾埃爾迅速引用了約翰·列儂和小野洋子著名的反戰行動“床上和平”時創造出的那個著名標語:“要*愛,不要戰爭!”

喬琳笑著搖了搖頭,“其他部分呢?壁爐什麼的,那是什麼意思?”

“小時候我媽媽讓我站在壁爐旁拍照,她想把我們的照片寄給在愛爾蘭的家人,我站在那裡故意做出了憤怒的表情,她對我吼說把你的那個表情收起來之類的!我總是在拍照時不知道該怎麼做。”

喬琳大笑起來,“天呐,你居然把這麼多不相乾的故事湊成了一首歌。”

她又問起了其他部分的歌詞,“我喜歡那句——彆把你的生活托付給一個搖滾樂隊之手,他們隻會將它遺棄!這可是對搖滾樂的終極背叛,Noely,我們通常都隻說搖滾就是生活!”

諾埃爾隻是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不願意進一步解釋它。

“所以歌詞裡那個曾經把生活交給你的女孩莎莉是誰?”

“不知道。利亞姆聽到我哼這首歌的時候,以為我在唱‘所以莎莉可以等待’,其實我沒有,那時候我還沒填好詞呢!所以我就用了他的話,把莎莉填了進去,現在這首歌就是一個女孩在回憶她的過去,她做了些錯事,可她不會帶著怒氣回看過去的日子,她不會後悔。彆為做過的事後悔,向前看不要向後看,就這麼簡單!”

“我還以為你在說石玫瑰的《Sally Cinnamon》裡的莎莉呢,或者是彆的搖滾歌曲裡的莎莉,《Long Tall Sally》《Lay Down Sally》之類的,至少每個搖滾歌手都愛過一個莎莉,跟她有關的歌實在見鬼的多!”

喬琳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忍不住伸出手隔空點了下諾埃爾的鼻子,“現在我知道了,莎莉也可能就是我的朋友Noely。”

“其實我不認識任何叫莎莉的人,”諾埃爾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來太諷刺了,我和利亞姆打起來就是因為這首歌,顯然我們完全做不到不帶著怒氣回首過去,不是嗎?”

“不,”喬琳站起身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隻是需要時間。”

諾埃爾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輕輕地點了下頭。

喬琳隨後坐到了電鋼琴旁,一邊隨手彈著一些調子,一邊扭頭問他:“這些天你都在哪兒?不會是一個人孤獨地坐在公寓裡腐爛吧?”

“不,我待在保羅·威勒家,他基本上就住在運河對岸,所以我才會去那個餐廳。”

好吧,他其實在內心深處的某些地方期待見到喬琳,所以他才會在諾丁山附近的餐廳閒逛。

他甚至都不知道喬琳到底還在不在倫敦,他真是絕望透了!

太可悲了!

他就像是他寫的另一首歌《Wonderwall》一樣軟弱,他在歌詞裡反複說“也許你會成為拯救我的那個人,你是我心底的支柱”,這簡直太軟弱了,讓他幾乎無法向喬琳承認那首歌也跟她有關!它根本不是搖滾!

喬琳完全看不出來諾埃爾正在內心瘋狂地貶低他自己,她隻是有點驚訝地挑了下眉毛,“你現在跟保羅·威勒這麼親近了嗎?”

諾埃爾點了下頭,開玩笑道:“我可能就是喜歡叫保羅的人,像是我哥哥保羅,綠洲裡的兩個保羅,對吧?”

喬琳歎了口氣,“太多保羅了,真的太多保羅了。不像我們兩,很少遇到同名的人,對吧?”

諾埃爾點了下頭,“差不多。但我們兩的姓氏都是大姓,蓋勒格在愛爾蘭是個非常常見的姓氏,你的姓氏在英國也很常見。”

喬琳點點頭,“沒錯,阿普爾比甚至在美國也不罕見。”

諾埃爾突然好奇了起來,“你就隻叫喬琳·阿普爾比嗎?沒有中間名什麼的嗎?”

“我有,但我不用它,除非是法律文件。”

“你的中間名是什麼?”

喬琳挑了下眉,“我怎麼覺得自己在被審訊,Sir?”

諾埃爾同樣挑了下眉,“開始喜歡你這麼稱呼我了!”

喬琳立刻玩笑式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呀!你這個惡心的人!”

“什麼?”諾埃爾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像是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我不是昨天才出生的,你這個混蛋!”她又玩笑式地給了他一下子。

諾埃爾隻好笑著投降,“我錯了!我錯了!”

“哼,”喬琳滿意地露出了笑容,“你的全名是什麼?”

“諾埃爾·托馬斯·大衛·蓋勒格。”

“哇哦!聽出來有不少先輩在裡麵了。所以利亞姆是不是也有中間名?”

“利亞姆其實不叫利亞姆,”諾埃爾笑著搖了下頭,“是威廉,威廉·約翰·保羅·蓋勒格。”

“原來他是威廉!天呐,我從沒想過利亞姆是個昵稱,”喬琳大笑起來,“所以他也真的叫約翰?他說過他是約翰·列儂轉世什麼的,這胡話好像突然有了一點點根據。”

諾埃爾笑著搖頭,“你也聽過他說那些胡話嗎?”

“他第一次跟我聊天的時候就告訴我了。”

“我弟弟真的很想給你留下個深刻的印象,不是嗎?”諾埃爾說到這裡時突然歎了口氣,他意識到那個時候利亞姆已經很努力地不想跟喬琳說話了,而他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利亞姆不想跟他在女孩方麵競爭。

他輕聲說:“說真的,我有點想念那個時候的格拉斯頓伯裡。我們有一整個世界正在眼前,你們的表演很棒,我認識了你,認識了保羅·威勒,你還剛剛踹掉你的男朋友……”

可他很快就又想起了她和戴蒙的那個晚上,該死!他不喜歡這個。他嫉妒死了。

喬琳微笑著從琴凳上站了起來,走到諾埃爾身後環抱住了他,她把她的下巴墊在了他的頭頂上,“聽著,你才不是那種愛回憶過去的人呢!你仍然有一整個世界正在眼前,你還沒實現你的終極目標呢,你不是要成為全世界最大的搖滾明星嗎?你得把你的歌展示給全世界,不然這得是多麼大的損失呀!我正需要好的競爭對手呢!”

諾埃爾笑了起來,他的心好像被晾在了陽光下,暖和得過了頭。

他打趣道:“我傲慢的美國公主!”

喬琳不滿地把她的重量完全壓在了他身上,“喂!我才不傲慢呢!我們確實是全世界專輯銷量最多的樂隊之一啊!同時也是最好的之一!雖然銷量多並不代表好,但我們確實非常好!”

諾埃爾知道她是想用她的體重折磨他,可她真的不算重,讓他隻想笑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