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不能回來?(2 / 2)

章尋寧一頓,回頭:“還有事?”

苗煙微笑,她與章尋寧的冷不一樣,反而是個熱烈的性子,麵上總是帶笑。這場景,總讓她想起一句俗語,熱臉貼人冷屁股。

偏偏她就是喜歡,能怎麼辦。

“這麼篤定我離家五年裡考了駕照?”

她手中握住的腕細微一抖,難以察覺。

“我沒考啊,我不會開車。”苗煙笑著,“我去展會的時間倒是很緊湊,不搭你這班車,我就要遲到了。”

這次她沒有再給章尋寧拒絕的餘地。

寬容的長輩總是會答應小輩的請求。

章尋寧垂眼,讓她鬆手。

“隨你,上車吧。”

*

車內,章尋寧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並不側過頭給苗煙任何視線:“去哪裡?”

苗煙看著她側顏,骨相優越,鼻與眼皆如古典畫裡的人一般。穿旗袍,似乎與現代替步工具格格不入。

總好像應該搭一輛舊時候的黃包車,透過梅雨時節的煙雨朦朧,可望而不可即。

動幾下手指,苗煙設定好了導航:“就是這裡。”

至此之後,車內沉默下去,章尋寧不會主動和她搭話。苗煙自己把副駕座椅調得舒適,愜意窩進去。

直到車輛駛入熱鬨的市區,開始有了些堵車的跡象,苗煙才有一搭沒一搭地自說自話:“也不知道我們以前住過的公寓怎麼樣了,現在的房子雖然大……”

眼看她一言一語就要把記憶帶回五年前,章尋寧冷不丁突然開口,中斷苗煙太過自然的態度:“你回來做什麼?”

苗煙輕輕笑了一下:“怎麼?不能回來?”

章尋寧不語。

她閉著眼,迎接車窗外日光照耀,語氣也輕佻:“還能為什麼,你沒聽說過現在就業競爭激烈嗎,我在外麵找不到工作,爛泥扶不上牆,今年裁員,我失業了,所以回家啃老啊。”

綠燈來了,車輛漸漸向前行駛,苗煙將車窗完全放下,胳膊搭著,無聊地看外麵的一景一物。

日新月異,青山市的市容也有了許多改變。

她和章尋寧之間也隔起一張紙,詞不可以達意,要靠暗示和聯想。

章尋寧將手搭在方向盤上,玉鐲子叮當響,也不知信沒信她的鬼話。

風刮動綠化帶的梧桐樹葉,一片聒噪,章尋寧在聒噪聲中淡然地說了一句:“找個工作,早點搬出去。”

苗煙回頭,緩緩湊近章尋寧側頰,笑意未減,絲毫沒把這句趕客的話放在心上:“這麼小氣,連住在家裡都不可以。那麼是想當負心漢……”

忽然猛地一個刹車。

時間過去,青澀倔氣似乎從她身上褪得一乾二淨,這股懶散的、輕佻的模樣不知道是從誰身上學來的。

章尋寧麵目冷淡:“到了,下車。”

還未完全靠近章尋寧的側頰,隻聞到淡淡的玉蘭花香氣。

她垂眼,神色又恢複那股懶散的勁兒,輕輕撥弄一下長發,推開車門。

語氣輕飄的,咬字好像沾滿了蜜,卻又收在一個合適的尺度:

“下次開車小心點。我還以為剛剛是要追尾了……”

緩慢的關上車門,苗煙最後一句輕得難以聽見:

“然後要和我雙雙殉情呢。”

隔著一層窗玻璃,章尋寧的神色正好折在反光處,愈發顯得模糊而冷漠,也許聽到了,也許沒聽到。

苗煙直起身,輕鬆地目送章尋寧一路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