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風平浪靜地度過一整個白天。
晚上苗煙剛洗完澡,穿了件紅色絲綢吊帶裙,捋著頭發走出來,就得知羅鬆止來了的消息。
她雙臂撐在欄杆上,站在二樓平台視野開闊處,向下望著那出好戲。
看樣子,羅鬆止這一天應該是忙的焦頭爛額,直到晚上天都黑了才馬不停蹄趕來章家。
苗煙做事一向講究一個快字,昨天她讓孫青青拍下照片,今天早上她就大張旗鼓發到了朋友圈。回來的日子說短也不短了,工作原因,苗煙已經加了許多青山市本地有名的人士的好友位。
雖然圈子不重合,但消息傳播得速度實在驚人,一傳十十傳百,根據六人定律,天還沒黑,估計章尋寧還有羅家那邊就全都知道了。
羅鬆止已臨近訂婚時間,卻被人抓包在酒店夜會模特,兩人衣衫不整的出來,至於做了什麼,應該不必多言。
客廳隻開著昏黃的水晶吊燈,章尋寧坐在高腳小茶幾邊上的真皮沙發,雙腿交疊,麵色無喜無怒,一如既往。
“我真的錯了,我絕對不會再這樣了,以後我一定認識到錯誤,我全部都會改正……”
穿西裝革履看著人模狗樣的羅鬆止此刻哭著道歉,就差跪下來想求得章尋寧原諒,麵容十分憔悴,顯然是受到多方壓力。
站在二樓看戲的苗煙心裡嗤笑一聲。
章尋寧沒有情緒,隻看出眉間淡淡,低頭品一盞茗茶,用以驅散疲乏,她今日晚間還有工作。
沒有給羅鬆止任何視線,章尋寧輕聲道:“送客吧。”
立在一旁陰影裡的保鏢上前,羅鬆止見狀,知道挽回無用。如今消息傳開,羅父麵子上掛不住,私下應該在思考換繼承人的問題。
而他唯一的砝碼就是挽救和章尋寧的聯姻,才能讓羅父重新思考自己的價值。
羅鬆止不走,保鏢不敢太用力,他慌不擇言道:“但我們一早不就是說好了表麵婚姻私下各玩各的嗎,我根本沒有違反我們的約定!你正好急需一個聯姻對象,我們是最合適的……”
章尋寧垂眉,纖細五指合上瓷杯蓋子。
她神情淡漠,語氣平靜:“我不需要一個連私下行程都藏不住的沒用的人來聯姻。”
“訂婚的事,我會親自找令尊說清楚。”
咬字微重:“送客。”
章尋寧說話並不參雜其他任何情緒,永遠仿佛隻是在陳述事實,眉間帶著疏離的溫婉,所以看起來也不像譏諷。
可越是這樣,越傷人。
羅鬆止瞪大眼睛,麵如死灰,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這次保鏢沒費力氣就把他帶走了。
保鏢,羅鬆止都離開了這間房子,氛圍一下安靜起來,再無其他人。
站在樓上觀望這場好戲的苗煙簡直想為章尋寧拍手稱快,事實上,她也做了類似的事。
苗煙食指和拇指圍成一個圈,吹出一聲清脆響亮、聲調上揚的口哨,居高臨下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章尋寧。
章尋寧抬頭,似乎對她在這裡毫無驚訝,也全無意外。
知苗煙者莫若小姨啊,她想。
苗煙從樓梯走下來,步態搖曳,紅玫瑰色的裙擺微晃,那是一種年輕的風情萬種,帶著生機與野性。
“恭喜親愛的章女士離可怕的婚姻又遠了一步,”苗煙微笑,“不過,你看人的眼光怎麼總是這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