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舟看她一眼,笑道:“我以為你知道。”
青黎在這一眼中突然認識到自己犯了錯誤。
她現在是用一種成人的思維去與時宴舟相處,但對方好像不是,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對方是在把她當小女孩來對待。
青黎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一路回到泰禾臣道8號,時間已經很晚了,院子裡靜悄悄的,隻有路上照明的燈還開著。
車子在樓下停住,青黎去開車門,卻沒拉動。
“青黎,我們談談。”駕駛座上的時宴舟聲音低沉。
“談什麼?”青黎心底不由得來一句果然如此,而後連給對方製造氣氛的時間都沒有,便冷笑一聲道:“談咱們家五少爺無論在外麵玩得多糜爛混亂,其實背地裡是個百年不遇的大情聖嗎?”
時宴舟完全沒有想到她翻臉這麼快,幾乎是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麵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青黎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時宴舟,你找獵物找錯人了。”
“周青黎!”時宴舟咬牙切齒。
青黎不為所動,冷冷地看著他。
時宴舟天之驕子慣了,哪裡受得了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整個人都氣蒙了,直接發狠壓過來:“你,你以為你又是什麼貨色!我告訴你,周青黎,有點子欲拒還迎玩玩也就罷了,過了那就不是……啊!”
最後一聲是青黎一腳踹在他腿間。
青黎隨手把這個立馬捂著下身弓成蝦米的男人推開,而後重新點開中控鎖,開門,下車,砰的一聲重重地把時宴舟壓抑的悶哼聲一同關上。
青黎拿了行李箱,往樓裡拖的時候才看見門口站了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那裡的,簷廊下柱子的陰影遮住了大半,隻露出半張臉。
“微君?”青黎一愣,下意識緩了緩臉上冰封的表情。
時微君問她:“那是五哥嗎?”
青黎嗯了聲。
“你們在乾什麼?”時微君歪了下頭,聲音有些好奇,整張臉卻因為這個動作都埋在了陰影裡。
青黎不清楚以她的角度看到了多少,頓了下才說:“他從機場接我回來。”
“你怎麼在這?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她一邊問一邊走進去,又隨手打開入戶燈。
時微君跟在她身後,良久,說:“我夢見你回來了,又聽到車響,所以下來看看。”
青黎輕輕啊了一聲,回首道:“這麼神奇。”
時微君看著她,認真地點頭:“嗯。”
柔和的燈光灑下來,彼此都看得清楚。
時微君明顯瘦了些,身上穿的是粉白格子的睡衣,扣子扣得一絲不苟,落在身上卻輕飄飄的,精神看起來也有些懨懨,輪廓優越的眼下泛著點青黑。
“熬夜了?”青黎抬了抬手,本想摸摸她的眼睛,但抬到一半又放了下來。
時微君抿起唇,小聲說:“也沒有熬很晚。”
青黎笑了下,沒說她什麼,隻是拍了拍她的頭。
時微君一直亦步亦趨地跟著青黎上了樓,又隨著她進了臥室。
青黎先去洗了個手,出來後看見時微君站在正對著洗手間門口的那個小沙發旁,麵容有些怔愣,不知道在想什麼。
“微君,”青黎喊了一聲,走過去說:“來,姐姐檢查下手。”
她言語自詡姐姐,聲音又隨意輕鬆,輕易便打破兩人之前彌漫的陌生感。
時微君很快就把手伸出來,白皙的肌膚,薄而嫩的掌心,手指纖細修長,指甲也修得圓潤光滑,帶著自然健康的光澤。
“哇,保持得不錯。”青黎笑著說,而後走到之前放行李箱的地方:“獎勵禮物。”
時微君眼睛微微瞪大,臉上頓時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湊過來要看。
青黎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個盒子給她。
不是很大,但時微君還是用了兩隻手把它抱在懷裡。
“可以現在就打開。”青黎說。
時微君便低下頭把盒子打開,裡麵是一隻兔子玩偶,大概二十厘米,兩條長長的立耳,眼睛黑溜溜的,水粉色的長絨,透著雲朵般的軟綿感。
“這是隻勇敢的小兔子,最喜歡探險,永遠不會害怕,”青黎笑了笑,說:“而且它跟你一樣可愛,柔軟。”
青黎說到最後還伸出手指親昵的蹭了蹭時微君的臉蛋。
時微君拽了拽兔子耳朵,又目不轉睛地看她,好一會兒後終於彎起眼睛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