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 像極了蠱惑,或者說……誘引。……(1 / 2)

夏夜潮汐 枝在也聽 4697 字 10個月前

“咚。”

心率陡然一升,不安分地直擊耳骨。

夏傾月左手指節攥緊桌沿,右手試圖帶回那縷散落的短發,指腹剛及發絲,江辭長睫輕微動了下,醒了。

她的雙眸淺棕,他的雙眸褐棕,兩人視線交彙,可以看清後者的眼睛裡並未融有蘇醒之後的惺忪感,反而更清澈,牽著人使其深陷其中。

“姐姐。”他叫她,與平常無任何區彆,隻是此刻的嗓音輕了很多,“你在乾什麼?”

再正常不過的問句、語氣,卻像極了蠱惑,或者說……

誘引。

她在乾什麼呢?

後退的動作拉遠,夏傾月想說出問題的答案——我在幫你弄掉你眼睫上的白塵。

“我……”

頓了頓,她雙唇翕張著,接下來要說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似是被神經中樞摁下撤回鍵,無情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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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到了開學典禮的日子。

典禮儀式選在上午,迎朝露,向璨陽,寓意積極進取。

夏傾月作為主持人必然要提前準備,她來得時間早些,此時已經在後台完整排練了一遍流程。

荀瑤想目睹禮堂後台的真容,就跟著夏傾月一塊兒來了,東看西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好玩的事情,斜靠在化妝台百無聊賴地說:“月月,你為什麼競選主持人啊?要我說還不如在舞台上表演節目呢。記得大一軍訓那會兒,教官選中你讓你跳了支舞,無疑是仙女本仙,多少男生眼睛都看直了!”

圍在鏡身周圈的燈光似冷似暖,於少女眼睫之下拓出淺淺的陰影,映襯得她神情淡淡,也不明。

半晌,夏傾月才開口:“我不喜歡跳舞。”

此言入耳,荀瑤愣了下。

她和夏傾月認識兩年,從來沒見到過後者無比堅定地說自己不喜歡什麼,好似帶著叛逆期的反抗。

這次,是第一次。

大一時期,夏傾月跳的那支軟舞,整個過程連貫流暢,儘管有下腰、側壓這些高難度的動作,但對她絲毫不費力,一看便是長時間練就的功底。

可她又說自己不喜歡跳舞,不喜歡,為什麼還練了那麼長時間呢?

意識到自己應該說錯了話,荀瑤忙不迭轉移話題:“哈哈哈,月月你看,這桌上的綠植養得不錯誒。改天我們一起去一趟花卉市場,你幫我挑挑,我也想養。”

“好啊。”話題突然一變,夏傾月當然知道她心裡的想法,玩笑的輕鬆語氣:“希望你這次不要三分鐘熱度。”

荀瑤笑了,嘴巴特甜:“彆的事情會有,但你在我好友榜排首位這點,從來沒有三分鐘熱度過。”

“傾月。”

顧鶴在她們的右前方,跟某位同學討論好了事宜後,他來到女孩們麵前,對夏傾月說:“離開學典禮開始還有十五分鐘,我們先候場吧。”

夏傾月應聲,和荀瑤打好招呼說後台出口的位置在哪,讓她離開的時候看好方向,彆迷路了。話沒說完,江辭像瞬移似的出現在她身邊。

與此的是,顧鶴身邊也多了一個人,是個女生。

“阿辭,你不應該在觀眾席嗎?”夏傾月偏頭看向江辭,問他。

看到她右耳上的淺藍蝴蝶發飾,他彎唇,不太明顯的弧度,然後不疾不徐地對上她的問題:“來探班。還有,給你送糖,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糖是清茶味道的,她喜歡的。

接下,存在外套口袋裡,“那我先放著……”

一句話說了半句,隻因被彆人打斷,以故意的口吻。

“可真讓人羨慕啊,這還沒上台就有人來關心了。”說話的人是顧鶴旁邊的女生,一副驕縱大小姐的樣子,話裡話外無一不在陰陽夏傾月,“我好後悔沒和你一樣長一張禍亂人間的臉,這樣,那個女主持的位子肯定是我的。”

這位目中無人、表情傲世的女生,名叫饒侗,和夏傾月是同係的同班同學。仗著家裡有點小錢,養成的性格囂張跋扈,她為人善惡兩麵作派,善意虛偽,惡意陰險,更多的時候,惡大於善,屬於不太好惹的那一類。

開學典禮競選主持人她也報了名,但沒有通過最後選拔被刷了下去,因此看夏傾月不爽。

當然,不止這一個原因。

荀瑤俠肝義膽,見不得自己好姐妹被欺負,上來就一通懟:“會不會說話啊你!你那張臉一看就不是純天然的,不知道整了多少次呢!”

此話一出,往他們這邊好奇打量的視線頻頻增多。

夏傾月拉住荀瑤,典禮馬上開始,免得鬨出什麼是非。

見狀,饒侗雙手抱胸,得寸進尺:“夏傾月,你怕了呀?畢竟,你那個女主持的名額來得不乾淨,心虛自然也是正常的。罷了,你憑你那張臉搶來的上台資格,給我我也不稀罕。”

話越說越激,顧鶴皺眉:“饒侗。”

從始至終,饒侗一度認為在最後的評選階段,她敗在了樣貌上。如果她再漂亮一些,那麼女主持的位子一定是她的,而並非夏傾月。

她心存嫉妒,歹生惡念曲解事實。

一番話聽下來,江辭覺得還挺搞笑的。

他上前一步,把夏傾月護身後,笑聲低而輕微,也隱著股難以馴服的拽,“這位……學姐?你自己沒拿到主持人的名額,要怪就怪你的實力確實不怎麼樣,少在這兒亂控訴。”

饒侗一時語噎,不甘示弱壯著膽子回:“你又是她什麼人?憑什麼向著她?”

江辭言簡意賅:“你沒資格問。”

“你……!”饒侗心有不服,想回擊又亂了頭緒。她輕蔑嗤聲,剛想說些什麼主導場子,隻見男生身後的女生側身向前走,與她正麵相迎。

夏傾月僅僅站在那裡,場上的氣息即刻被壓了幾分,少女眸子淡靜如水,掠不起一絲波瀾,“念在我們是兩年同班同學的這份情誼,我本不想鬨得太難看,也給過你一次機會,既然你不在乎,那我也不在乎。”

饒侗剛才對她說的那些話,她一個一個明晰駁辯,毫不退怯:“首先,女主持人的名額是我憑實力爭取的,當初你我在場的時候,親眼看到、也親耳聽到學姐學長的打分標準,哪個步驟加分或者扣分,我們都一清二楚;其次,你說你後悔自己現在的長相,莫不是在變相譴責——生你養你的父母沒有遺傳給你好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