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憂淅根據手中靈引追蹤術,判斷出對方方位在降災城,但更具體位置,還要順著追蹤術去找才能知道。
“魔界危機四伏,我們必須時刻在一起,以應萬變,不可單獨行動。”世修出聲叮囑。
宋憂淅和周之月一同點頭,和兩位師兄一起進了降災城。
降災城繁華,群魔亂舞,氣氛高漲。
四人換了黑色裝束才進的魔界,若是穿身白衣或大搖大擺地穿辭易宮宮服怕是討揍找死,生怕不惹人注目。
沒人知道,宋憂淅在盤算,待找回濁柒棠之後,她要去見見那魔界太子。
她人都到魔界了,就不信打聽不到魔界太子的行蹤。
這是她完成兩個主線任務的關鍵人物,非常有必要碰個麵,不然到時候係統又要催她或者說她懈怠了。
三人跟著宋憂淅尋到一個店鋪,鋪主在倒賣各種從人界搜刮來的東西,諸如花燈、首飾、胭脂、掛畫一類,琳琅滿目,擺滿整個鋪麵。
宋憂淅看了一眼,就認出鋪主是偷走濁柒棠那名男子,但他們現在不能貿然出手,便隻有她在暗處瞄一眼確定一下,然後走回離店鋪遠些的空地,那裡有顆大綠柳,底下無魔無人,他們便選擇站在這裡,迎著陰涼冷風,商討計策。
怎樣才能不傷到對方還能從對方手中拿回濁柒棠?
宋憂淅看周之月,周之月看兩位師兄,兩位師兄看宋憂淅。
“……”
宋憂淅歎氣:“兜兜轉轉又繞回我這兒了?我也沒辦法呀,我要能想到在酒樓那兒都該動手了,也不用折騰到現在。”
兩位師兄這才收回視線,狀似認真地思考,還挺像那麼回事兒,但宋憂淅知道他們就等著她想招,師妹在的時候,自然由師妹做主,兩位師兄心照不宣的不想動腦。
辭易宮少宮主宋憂淅修仙者中實力地位頂尖,毋庸置疑,這已是無數修仙者默認之事,甚至已形成根深蒂固的想法。
即使都說她失憶了,但實力地位依然不變。
宋憂淅:感謝你們如此信任我。
她廢腦想了片刻,問周之月:“是因為禁術你才沒有辦法直接召回濁柒棠嗎?”
周之月點頭:“如果對方沒施禁術,也沒有法術阻隔,我隨時都能召回,但以命為介的禁術代價是極大的,禁術的強勁程度會與施術者所付代價成對等,讓施禁術者可將禁術發揮到極致,後來利用濁柒棠所殘害的人命,也被他引為禁術命介,濁柒棠會自動吸收無辜慘死者生前所累怒、哀、惡、憎,而這會使禁術更強。”
濁柒棠集喜、樂、愛三情為喜麵,集怒、哀、惡、憎四情為悲麵,濁柒棠主要負責讓悲喜麵相衡,否則任何一麵過多大於另外一麵,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現在的禁術強到讓濁柒棠也可誤認他為主人,他可掌控濁柒棠,但真正的濁柒棠主還在,他又不可能取代濁柒棠真正的主人,故濁柒棠主他殺不得,濁柒棠與濁柒棠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世修單手倚樹,唇啟音出,其聲溫潤:“阿淅,我記得你是研究過有關如何破解禁術的法術的,他現在這個,你大概有幾成把握?”
回辭易宮的頭兩個月,宋憂淅的確針對禁術抵製和破解之法做過較全麵研究。
宋憂淅斟酌了一下,主要是掂量頭次實踐是否能成功:“六成,姑且一試。”
她道:“先由兩位師兄趁其不備用縛身術控製住他,然後我將禁術與濁柒棠的聯係暫時阻斷,禁術斷時,之月就施術召回濁柒棠,儘量快和準,還有濁柒棠奪回之前注意不能傷到他。”
宋憂淅擔心傷到男子時會牽連濁柒棠進而牽連周之月,事關朋友安危,她必須謹慎,不能看運氣。
兩位師兄雖然一直出宮辦任務,但在外都善易容,關於兩人的真實畫像辭易宮內外幾乎一張沒有,所以男子未必能夠認出他們,就可以賭一把。
宋憂淅和周之月那人是必然認得出的,雖然有隱身術和易容術,但不確定對方是否會識破,一旦識破便會打草驚蛇,這個險不能冒,兩位師兄以真麵目去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縱仍有風險,但要儘可能降到最低。
四人意見達成一致,立刻行動起來。
世修和離不暫佯裝進去買東西,男子果然不認得,兩位師兄先是對著東西一通挑,然後與那個人討價還價,在最後付魔界錢幣時,他們出手了,一招製敵。
兩人的縛身術讓男子動彈不得,男子還不知發生了什麼,直到看見宋憂淅進來,他才恍然大悟。
宋憂淅兩手勢起,靈流逸轉,金印結出,心中術咒默念,術成。法術落到男子身上,禁術被阻。
周之月這才進到店裡,看見男子她麵露疑色,但手中動作並不耽擱,可下一秒她發現,濁柒棠並不在男子身上,還有另一重法術將她的召回術直接切斷了。順著感應,她扭頭看向店中一個大門緊閉的房間,對三人道:“禁術是他下的,但濁柒棠不在他手中,在那個房間裡,如果沒猜錯,裡麵有個魔,修為不低。”
男子癡然狂笑,儘顯猖狂:“你們敢動我嗎,隻要你們傷我一毫,你們就彆再想得到濁柒棠,周之月,你就給你哥我陪葬吧!”
宋憂淅和兩位師兄詫異地看了看兩人,然後不約而同閃到一邊讓出主場。
周之月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眼睛直視對方,質問:“你腦子有坑還是進水了?對濁柒棠的了解你難道比我少嗎,你還要用它來害人!你把它給了誰?”
“你不會懂的,人命如草芥,根本不值一提,濁柒棠在你們這群自詡正義的人手裡簡直就是糟蹋,隻有我才能發揮它真正的用途。”
“殺人償命,你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應有代價。”
“可笑,你以為憑你們能殺得了我,你們拿什麼和魔對抗?之前是我那個手下太弱,沒能殺了宋憂淅,但因為這個我才知道她原來與魔界少尊勾結,你以為你們有多正直?還不是和我一樣,那她憑什麼就因為有望飛升便可輕鬆得到濁柒棠,我也有望飛升,你給我了嗎?你自己不用,給外人都不給我,你可真重情重義!”
“我早就說過,濁柒棠主一脈不可能以濁柒棠助益飛升,給了你也用不了,你自己心術不正,反倒怨我?”
周之月說完走回宋憂淅身邊,她已經不想和此人多費口舌。
世修問他:“ 那間房子裡的是誰?”
話音剛落,幾人便見那間緊閉的房門打開了,緊接著一個身著紅衣妝容精致的女子踏步而來,她走到他們麵前,說:“幾位吵也吵完了問也問完了,打算何時離開?”
宋憂淅說:“待物歸原主,我們自然會離開。”
女子掃了他們一眼:“濁柒棠你們帶不走,這人,你們也帶不走,他對我還有利用價值。彆想著跟我動手,我知道你們修為都很厲害,但我也不賴。這裡是魔界,我迎雪身為右護尊可以一呼百應,打起來你們不占優勢。我隻說一次,放人,否則,後果自負。”
宋憂淅抬眼:“右護尊?”這比左護尊差的不止一星半點。
“不要妄圖阻止或再來尋我,我不想殺你們。要是動起手來,有其他魔知道有辭易宮的人混進來,這魔界你們可就出不去了。提醒你們,濁柒棠是我魔界太子殿下想要的東西,若惜命,好自為之。”
事關四個人的安危,她不信他們不妥協。
離不暫動手將男子身上縛身術解開,在迎雪將男子拽回同一瞬間,周之月將迎雪所設法術解開,喚回了濁柒棠。
周之月已經準備很久了,就等著對方以為自己要得手的一瞬間,趁其不備,一舉解開法術 。
對方既低估了她的實力,也低估了濁柒棠與其主取得感應時相傾度會有多強。
世修看著對方臉上閃過訝異的神情,陳述事實:“你以為我們聽你廢話那麼久,會一點計劃也沒有?右護尊隻懂虛張聲勢,有用?”
周之月隨之道:“用他換回濁柒棠,不虧。你隻能暫時護他,我會記得他害了多少人,終會讓他以命相償。”
迎雪道:“怎麼,要和我動手嗎?你們敢動,就做好把命留下的準備。”
宋憂淅覺得自己還是有信心戰勝迎雪的,但迎雪有一句話沒有說錯,她怎麼也是魔界右護尊,在此地還真可以一呼百應,到時候動靜大了魔界還出不出得去都是個問題,所以他們斷不會在此時和她動手。
其餘三人估計也是這麼想的,這才有了四人異口同聲的一句:“來日方長。”大局為重。
迎雪轉身出去,男子緊隨其後,臨出門那一刻,宋憂淅對她道:“你說你們太子殿下要這濁柒棠,讓他親自來見我,我可以以命恭候。”他要不來找我,我就要去找他了。
迎雪腳步停了一下,又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宋憂淅回頭,看見兩位師兄責備的目光,心虛了。周之月的表情也沒好多少,就差把不可思議寫臉上了。
兩位師兄齊道:“宋憂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