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明竟還是不在。
從東陽門出來,她看見劣適等在外麵。
“你怎麼來了?”
“快下雨了,給你送傘。”
她下意識望了一眼天色,陰雲密布,來的時候她都沒太注意,因為有法術瞬移,回去就算下雨,她可以再用法術瞬移回去,不行也有法術屏障擋雨,再不濟也能找東陽門的人要一把傘,何苦他親自來送?
“你這麼委婉,我怪不適應的。”她又在憋笑了。
宋憂淅走到他身邊,看了眼他空空的手,說:“少尊,傘呢?”
“沒帶。”少尊坦蕩蕩。
忍不住一點,宋憂淅笑出聲:“離譜,您到底來乾啥的呀?”
“看你這回有沒有見到人。”
宋憂淅搖頭:“沒呢。”
兩人一起調頭往回走。
“為什麼一定要見他?”
“為什麼一定要見他?”宋憂淅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大概和我想見你們魔界太子的心理是一樣的。”
都是我完成任務必須要去做的事。
“如果一直見不到……”
“我會等,他那裡或許會有我一直想追尋的答案,或許有找到讓夜滄淵歸入寂滅方法的線索。”
“想見魔界太子也是如此?”劣適不解。
“對,他身上,也有我想尋找的答案。”
宋憂淅沒說出口的是,魔界太子那裡,有她夢寐以求的心安。
一直見不到他,或者見到了都不知自己曾見過,就沒有辦法完成主線任務三,無法知道誰會對他的生命有威脅,更無法阻止他的死亡。
而每一個任務失敗,都會牽連到劣適。
見到他,她才知道怎麼實施下一步,才能知道怎麼避免任務失敗。
這些都是宋憂淅無法述諸於口的,裡麵有她的秘密,她的堅持,她的心安。
主線任務二也是注定完成不了的。
她喜歡上的人是劣適,又怎麼和魔界太子相戀。
她想,也許她的喜歡也是一個錯誤,她喜歡上劣適,主線任務二失敗,最後懲罰時牽連的還是劣適,他何其無辜要為她的行為買單?
也因此,她不能再讓任何一個主線任務失敗了,更重的懲罰牽連,她承受不起。
他們最後還是用瞬移術回去的,周之月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倆進門,臉上的姨母笑藏都藏不住:“喲,二位回來啦!”
旁邊的劉介遲笑得和她一樣顯眼,毫不避諱。
宋憂淅朝周之月走過去:“是啊,沒見到人,就回來了。”
隨後湊到她耳邊低語:“你笑得收斂點。”一臉磕到糖的樣子。
“好好好。”周之月連聲答應,她碰了一下旁邊的劉介遲,“你也是,彆笑這麼樂。”
劉介遲聽了她這一句徹底破功,笑得更歡了,絲毫不知何為收斂。
劣適視若未見,宋憂淅也不想管了,因為連一旁的鳳挽邊爍年都已經察覺到他們師姐和這位叫劣適的弟子有點迷。
歡笑方止歇,就有一幫人浩浩蕩蕩地衝進客棧,客棧裡的人見狀忙起身逃離,想遠離這是非之地。最後一樓的客人全走了,隻剩下他們幾個。
為首的是一名女子,手中緊緊攥著一根鞭柄,麵色不善,目光更是銳利如鷹隼,依次從他們身上掃過。
她的身後站著十幾個黑色裝束的男子,他們手中都帶著兵器。
客棧老板想出麵勸那些人幾句,但見他們來勢洶洶,也不敢多說話,才剛要起個頭,那女子就揮動手中鞭根,靈力一出,鞭根立刻凝出一條紅色長鞭朝他落去:“找死。”
宋憂淅見狀即刻使靈力將桌上一個瓷杯擊出攔下長鞭的攻擊,那老板腿都嚇軟了,完全顧不上道謝,見勢不妙落荒而逃,留下這個修羅場。
女子手一鬆,將手上鞭根收了回去,目光死死盯著宋憂淅,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宋憂淅。”女子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我給你們一個留全屍的機會,把我妹妹還回來。”
六人現在都已經站起來了,雙方僵持對峙。
“你找錯人了吧?莫名其妙,一上來就大打出手,還讓人家還妹妹給你!”周之月說。
“需要我提醒你們一下嗎?”女子說,“隴山。”
她要是這麼說的話宋憂淅就明白她指的是誰了,她不假思索:“還不了。”
“你再說一遍!”女子手握成拳,咬牙切齒道。
“再說幾遍都一樣,她殺了人,理應償命。”
劣適在旁邊火上澆油 ,附和了一句:“活該。”
女子當即揮鞭而來,她身後的手下也一擁而上,不消其他人出手,劣適抬手就落下一道結界,看著這群人撞上被反彈回去又試著衝過來,企圖突破結界。
女子在結界出來後就站到了一邊,等她的手下破結界,見那群人屢試無果,她自己出手破除,卻發現結界紋絲不動,她從最初怒視宋憂淅到現在不可置信地看著劣適,恨到牙癢。
這時,劉介遲突然出聲:“我操,我說她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他湊到劣適旁邊,“她是化瓊芳。”
宋憂淅對這個名字有印象,稍微回想一下,就記起來了。
魔境裡那個傳要和劣適聯姻的人。
劣適聞言把結界收回,對化瓊芳說:“是你啊,化瓊芳。”他朝她那邊走近幾步,整個人氣場十足,無聲之中自帶威壓,“要麼滾,要麼死,選一個。”
宋憂淅聽他這話不像在開玩笑,心裡都替化瓊芳捏了把汗,滿心想:也用不著我出手了,你自求多福吧。
化瓊芳在劉介遲說出她名字那一刻也認出了劉介遲,兩人見過幾次麵,她記得這位左護尊,而和劉介遲這個左護尊待一塊還那麼有實力的人,她隻能想到少尊。
“走。”化瓊芳知道劣適真能乾出說殺就把她殺了這種事,她們少尊雖不如太子殿下那麼令人聞風喪膽,但能和那般恐怖的人待在一塊的,又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手段,如今還願給她選擇,估計也是自己還沒做到讓少尊要殺她的地步,她竟心生慶幸,還好自己還未行太無可挽回的事,之前想通過化族勢力與他聯姻,心裡也知那不過是癡心妄想,但她就是要試試,萬一呢?
保命要緊,她現在隻能先回去,救妹妹的事得另尋時機。
她來時多威風,走時就多狼狽。
劣適這一出手,就暴露了他不一般的實力,鳳挽和邊爍年都看出來他不簡單了,他在張揚過後還要裝模作樣討誇:“師姐,師弟這表現可還行?”
宋憂淅想給他打一串數字六,可惜沒有鍵盤,委實遺憾。
“我師弟嘎嘎厲害!”宋憂淅邊說邊在心裡給他豎拇指。
“師姐,嘎嘎是什麼意思?”鳳挽問出了好幾個人的疑惑。
“形同特彆。”
劣適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宋憂淅想,這才是我所認識的劣適,無拘無束,身上總帶點玩味和惡趣味,但從不令人反感,他張弛有度,能把很多話和事說得或做得恰到好處,要不要做到最好,也全憑心情和意願。
他就是這麼一個囂張、肆意、又遊刃有餘的少年。
劣適啊劣適,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宋憂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