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幫我算算我下一次見到魔界太子是什麼時候嗎?”
“命有不能道,此為不可言。”明竟能告訴她們的,都是可說、該說和不會影響到未來的。
明竟看著他們,說:“我一直都很堅信一句話,送給你們也同樣適用。答案都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劣適說:“多謝。”
宋憂淅也和明竟道了謝。
明竟已經告訴她很多事情了。
讓夜滄淵歸入寂滅的方法,能讓她完成這個任務的人……一切都有了頭緒,隻是關鍵又回到魔界太子身上。
“嘖。”宋憂淅難得氣餒,“唉!”
劣適也無奈,隻能摸摸她的頭安慰和鼓勁。
宋憂淅回頭看了他一眼,滿臉生無可戀,然後,那個不願幫她見魔界太子的魔又笑了。
少尊,你可真會氣人。
明竟這次從彆的地方回來,也是因為還有幾天就到微晨的生辰了,雖然也是他的生辰,但他要提前幾天趕回來見她,然後陪她一起過。
會在重石山停留,也是感知到了亡靈躁動,他對這些一向敏銳,再感知,他要見的人剛好也在重石山上。
亡靈會互感,當怨戾之氣高到一定值又無法度化,就會間接影響到附近沉睡地底的亡靈,並激起它們的攻擊欲。
如今亡靈的事已經解決,他也為宋憂淅解了惑,等到東陽門主過來,他就和吳微晨還有東陽門其餘弟子一塊回門中了。
臨走之前,他對宋憂淅和劣適說:“我們還會再見的。”
這要是換個人說,宋憂淅都得懷疑對方是不是在放狠話。
接下來十多天,他們都是在不斷重複接收任務然後完成任務這件事,曆練本身是索然無味的,但他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意義,在為彆人解決難題的同時也提升自我,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六人間的氛圍比剛開始要好多了,就拿鳳挽邊爍年兩人來說,跟劣適劉介遲不再是完全沒話說的僵硬氣氛,現在雙方也能偶然說上兩句話了,哪怕隻是流於形式。
曆練第三十四天,又見到夜滄淵了。
這是宋憂淅見到夜滄淵最輕鬆的一次,她都不用怎麼管,就靜靜看著劣適處理。
劣適和夜滄淵無聲對峙,好像都能看出對方不是什麼善茬。
“攔吾?”
“你瞎?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劣適開始嗆聲懟人了。
“吾隻是要和她說話……”
“說什麼,我先聽聽。”
“與你無關,彆多管閒事。”
“與她有關無閒事。”劣適說,“我磨著那點僅有的耐心和你講話,你彆逼我動手。”
他回頭對宋憂淅道:“傳音把無聽叫來吧,丟給他解決。”
一刻鐘後,無聽站到夜滄淵麵前:“又見了呀,海夜主宰,記得我不?”
說完才發現劣適也在:“呀,少尊,真是好巧!”
好在現在鳳挽和邊爍年都不在,不然無聽這一嗓子,劣適直接暴露身份。
“仙界那麼多醫術高明的人,你能不能隨便找個人去看看病?”劉介遲損起人來也是狠的。
無聽笑著說:“哈哈,病入膏肓了,彆指望。”
夜滄淵見他們人多,不打算硬碰硬,終於走了。
宋憂淅告訴無聽她從明竟那裡得到讓夜滄淵歸入寂滅的辦法了。
在聽到魔界太子時,無聽表情終於有了點變化:“隻有他才會靈魂絞殺,那不就是更麻煩了?”
劉介遲:“注意言辭,你敢說我們魔界太子的不是?有本事你也修一套靈魂絞殺術出來,您親自送夜滄淵歸入寂滅。”
劉介遲主打一個為自家太子護住聲譽,隻不過魔界太子的聲名狼藉,早就碎了一地。
正巧這會兒鳳挽和邊爍年回來了,見多了一個人,剛要問是誰,劉介遲就說:“無名小卒,不必知道。”
火藥味十足,兩人默默找了位置坐下。
周之月笑著過去扯了扯劉介遲:“歇會兒,你彆氣。”
宋憂淅說:“域主也見不到魔界太子嗎?”
“他藏得好,沒見過,我回去想辦法。”說完咻一下沒影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多留,要不然那倆目光能把他戳成窟窿。
她們現在是在凡域,眼見曆練不剩幾天了,今晚又剛好沒任務,鳳挽就提議晚上一起去過凡域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幾人都同意。曆練的最後五天是交由曆練弟子獨自完成,她們這些師兄姐帶完三十五天就可以回宮複命了。
他們今晚一塊猜字謎、放河燈,點燈籠,一起閒逛、聊天。
周圍喜氣洋洋,果然富貴迷人眼,置身於繁華熱鬨之中,宋憂淅也不能免俗。
她就愛看富貴繁華、國泰民安的太平盛世。
宋憂淅路過一個攤子看中了一個獸形麵具,買了下來,其餘人也各拿一個喜歡或順眼的付了錢。
六人都把麵具戴上了,宋憂淅特意在每人身上留下一道小術法,防止走散找不到人。
她們逛到很晚,直到儘興才回去。
回房前,劣適討宋憂淅要了她的麵具,作為交換,宋憂淅也收了劣適那一個。
劣適的這一個是銀白色的,戴上去很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即視感,再加上他今晚穿的是白衣,更加貼合。
“你好適合白銀麵具。”宋憂淅接過麵具的時候說。
劣適垂眸瞥了一眼她手中麵具:“魔界太子就戴著一個更好看的白銀麵具。”
傳聞裡有,魔界太子一身赤紅黒衣、白銀麵具……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跟我提起有關他的話題。”
“以後也少不了。”
對這句回答,宋憂淅是出乎意料的。
“那你能帶我去見他了嗎?”少尊少尊,你已經拒絕過好多次了。
“希望我下次再在你麵前戴上白銀麵具的時候,你還會喜歡。”劣適先是說了這一句才拒絕,“短期內不會帶你去見他。”
他這次說了短期內,他改口了,她看見希望的燭火正在冉冉升起。
“短期多短?”
“在他解決完他那一身麻煩之前。”劣適說,“我現在隻能保證讓他把靈魂絞殺的方法教給我。”
“可以,我已經很滿意了!”
“魔界太子叫什麼?”
宋憂淅疑惑了一秒:“伶舟寒。”
“他不叫這個名字,小蘇恰。”劣適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又摸了摸她的頭,“先去休息吧。”
宋憂淅拿著麵具回了屋,不可置信。
她從一開始的方向就是錯的嗎?
謠言和傳聞當真害人不淺,她栽了跟頭。
所有人都知魔界太子伶舟寒,卻不知伶舟寒最開始隻是一個稱號,而非本名,後麵再說,就都默認了伶舟寒就是他的名字。
大錯特錯了!
那魔界太子到底叫什麼呢?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是她帶曆練弟子的最後一天了,明天周之月會回濁柒巡,劣適和劉介遲她還不知他們是走是留。
午時,宋憂淅和鳳挽邊爍年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叫他們後麵五日萬事小心、儘力而為。
兩人經過和宋憂淅三十多日的相處,都有些舍不得。
鳳挽說:“憂淅師姐,我們舍不得你。”
“回辭易宮就能再見了,好好曆練完剩下五天,我們要平安相見。”
兩人點頭。
夜幕降臨,一場雨也隨之而來。
宋憂淅看著窗外出神,感覺時間過得很快。
一晃眼,曆練就要收尾了,一晃眼,她已經來虛幻世界大半年了,也認識劣適大半年了。
這十幾日的朝夕相處,她也沒有尋到什麼好的時機和對方表明心跡。
她的喜歡隨著時間的推移,並沒有減少半分,隻是更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她想和劣適在一起。
好難,怎麼會這麼難,好像他們之間無形橫亙著一道看不見摸不著的屏障,直叫人難受得抓心撓肝。
她也不能確定劣適的想法,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歡著自己,又或者曾有過那麼一瞬心動的時刻。
愛是勇敢,是不顧一切。
愛也是膽怯,是瞻前顧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