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都挺好的。
Alpha挺好的,Omega也挺好的。
沒什麼大不了。
簡鬆意緩緩吐了一口氣,抬起頭,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小區外麵。
旁邊就是一個便利店,一個男人買了一包煙,走出來,站在路邊,蹙著眉,狠狠吸了一口,再吐出一圈圈雲霧。
似乎那些煩憂就這樣被尼古丁分解,然後隨著煙霧呼出體外,煙消雲散。
鬼使神差的,簡鬆意走了進去。
“要一包和他一樣的。”
他從來不抽煙,但是他突然就想試試,看看那種傳說中的可以帶來刺激的物質,是不是真的能緩解心裡的不舒坦。
他是有些不舒坦。
隻是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他必須要堅強,坦然,樂觀地接受這一切,才不會讓關心他的人擔心。
他知道這樣是對的。
可是他也才17歲,還是會不甘心的年紀。
也不是不甘心,就是這麼多年的習慣和信念突然變了,他有些茫然。
他沒有見過可以戰勝Alpha的Omega,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應該是能做到的吧,畢竟我可是簡鬆意啊。
簡鬆意扯著嘴角笑了一下。
正好一片梧桐葉晃晃悠悠落下,停在他的肩頭。
他伸出手,想拈起那片葉子,卻被人捷足先登。
拈起葉子的那隻手很漂亮,指尖捏著葉柄,轉了一圈,聲音帶著輕笑:“這葉子還挺會選地方。”
說完掀起眼皮看了簡鬆意一眼:“人也挺會選地方。”
簡鬆意沒說話。
這個地方離便利店已經有些距離了,有根長椅,挺偏僻,也不知道柏淮怎麼找來的。
柏淮坐到他旁邊,眼神在他噙著煙的嘴唇上停留了三秒。
煙頭猩紅明滅,卻連煙灰都沒撣過。
他輕哂一聲:“你這是叼著根仙女棒呢,滋滋滋的,也不帶個響。”
“……”
簡鬆意確實不會抽煙,隻是叼著過過嘴癮,裝裝樣子,一口都沒吸,但是冷不丁地被這樣一戳,顯得他特彆不男人。
“我會抽。”
說完就狠狠吸了一口,結果因為吸得過猛,嗆了一下,一張臉咳得通紅。
柏淮勾了下唇角,一手幫他拍著背,一手拿掉他唇角的煙,送到自己唇邊,含住,輕描淡寫吸了一口。
然後指尖掐滅煙頭,直直扔進旁邊垃圾桶。
唇角勾著,似乎在笑,語氣卻算不上好:“看見了?抽煙就這麼回事,也不帥,以後彆碰了。”
柏淮的唇很薄,唇色也淡,看上去總有些薄情寡欲的味道,可是剛才含著煙的時候,莫名地顯出了一種散漫輕佻的性感。
簡鬆意想說,那其實還是有點帥。
不過又想到那根煙自己剛剛含過。
就有些不自在。
卻又不反感。
柏淮的動作太自然,以至於他擔心自己說些什麼注意乾淨或者AO授受不親的話會顯得矯情。
於是話到了嘴邊隻成了一句:“抽過?”
“嗯。以前試著抽過一次。”
“在北城的時候?”
“嗯。”
簡鬆意難得有了好奇心:“你這種人居然也有不良少年叛逆期?”
柏淮手肘擱上長椅靠背,語氣散淡:“當時還小,遇見些事兒,自己把自己軸進去了,想不明白,非要裝大人,試了一次,然後發現沒什麼意思,也沒什麼用,就沒碰過了。”
簡鬆意想起了一中那事兒。
“那現在想明白了?”
柏淮知道他大概想岔了。
沒解釋,笑了一下:“想明白了。”
所以回來了。
在北城的頭兩年,確實挺難熬,失眠的時候比不失眠的時候多。
身邊沒有任何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十四五歲的少年獨自因為自己心中那個意味不明曖昧不清的念頭而感到迷茫,不安,掙紮,自己和自己較著勁兒,自己不放過自己,沒少乾些傻.逼事兒。
他以為時間和距離會讓自己冷卻。
可等到第三年,所有情緒褪去,隻剩下那份初初懵懂的心動化作的綿長想念的時候,他才明白過來。
有的人,有的事,就是燎原的野火,隻要落了星星點點在你的心裡,這顆心就算完了。
既然完都完了,那不如試試。
他偏頭看向簡鬆意,眸光從狹長的眼尾掃過,讓人有些看不清裡麵的情緒。
一字一句慢條斯理,語氣溫和卻不容反駁。
“所以以後遇見什麼想不明白的,不痛快的,不要自己藏起來,更不要乾抽煙喝酒這種傻.逼事兒。我不比這些玩意兒來得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