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車幾個人渾身酒氣,時暮挨個敲過去,“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原弛野指著前方被車燈照亮的路段,“突然出現條河。”
時暮打開強光手電走上前,一股惡臭直衝腦門,四米寬的一條小河,底部河水泛著黃綠色的異光,浮著一層細碎的肉塊,隱隱冒著熱氣。
岸邊濕漉又黏糊,土層向西側堆壓,時暮蹲下身,抽出把匕首刮了層黏液。
碰上大家夥了。
“我去探查。”
見年朝這麼說,幾人紛紛強行醒酒。原弛野詫異道:“怎麼還要探查?”
率先清醒的淮香對著他那顆光頭拍上去,“喝傻了你,你看這是河嗎!”
時暮沒有阻攔年朝,現在這種情況,隻能年朝去了。
重型機車落地,年朝長腿一跨,準備轟鳴發動。時暮塞給他一把紅黃綠三色信號槍。
片刻,又聽時暮說:“我和你一起去。”
時郝嚷著也要去,時暮遠遠凶了句,“你們幾個給我留在原地駐守!”
幾個人大氣不敢出,列開防護陣型。
兩輛機車沿著裂坑極速穿梭,坑裡的位麵逐漸漲高,一分鐘後,機車熄火,二人步行前進。
撥開人高的草堆,二十米高的小山丘上,盤踞著條閉目沉睡的蛇形異種。
那異種已被炸斷,隻剩一節乾癟的,皮包著骨的軀體,斷裂處不斷流出黏液和碎肉,強大的自愈能力讓他沒有死去,拖著殘缺的身軀停在這裡。
距離他們不到兩千米,太近了。
殺掉它。時暮握著黑刃劍的手蓄勢待發。
透著涼意的手覆上來,幫時暮拉下熱成像儀,“異種體內還有炸彈。”年朝低聲說。
掃過那一節軀體,密密麻麻的,起碼有五種不同類型的炸彈,一條細線將這些炸彈連在一起,細線儘頭是熟悉的圓柱體控製器。
這個控製器不同於先前的,或許可以給原弛野研究一番。
微薄的朱雀之力覆蓋時暮全身,他衝年朝伸手,見年朝猶豫,說道:“稍微飛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年朝這才拉上他的手,二人從空中降下,穩穩落在異種頸間。
異種沉重喘息著,沒有動作。
對準異種體內深處的控製器,二人相視一眼,黑白之間,雙劍瞬出,劍影如風。
利落刨下那塊裹著控製器的血肉。
下一秒,蛇形異種嘶吼著,挺身而起。一顆半人高的黃色眼珠嵌在頭頂,半節軀體打結似的扭起來。時暮對著切口處塞進一枚手雷,二人借著朱雀之力再次騰空。
不料瀕死掙紮的蛇形異種爆發出強烈的攻擊意圖,仰起滿是尖牙的大嘴衝二人襲來,年朝鬆手下墜,握住時暮腳踝,黑劍在他手中如同鬼魅般,破空斬向異種,這一斬,直直削掉異種半張麵,血如噴泉。
手雷頃刻爆炸,異種頸部破出一個大口,再無力支撐起它那碩大的頭顱,搖晃著摔向地麵,體內密集的炸彈在這一刻被手雷喚醒。
轟隆隆——轟隆——
蛇形異種在一片爆炸聲中徹底粉碎,熱浪卷著二人撞向枯樹,年朝長劍未收,拉著時暮的腿把他拽下來,緊抱在懷中,黑劍刺入樹乾,嘩啦著樹身緩落下來。
時暮將肉塊扔在一邊,舉起信號槍衝天發射,綠色光彈在空中炸開。
對年朝誇了句,“劍法不錯。”
年朝抬手抹去時暮臉上噴濺到的血滴,回禮似的,時暮也幫年朝擦臉,年朝離得近,血糊了半張臉,看著有些猙獰,更多的是富有野性的帥,時暮幫他擦臉這功夫,眾人都到齊了。
時郝幾乎是從車上跳下來,看著倆人身上的血“好大一聲爆炸,這什麼情況!”
“碰到一節蛇,炸了。”時暮剔出控製器,扔給原弛野。
朱雀小隊幾人看著金屬塊,神色都不怎麼好。
原弛野抽刀切開,扣出裡麵一塊半透明的晶體,這晶體有一半已經發黑,像是個失敗品。
這時金洛支支吾吾著說,“我們就是在路上碰到一條很長的蛇才耽誤的。”
吳楓沉著臉,“怎麼不早說。”
“……也沒人問我怎麼耽誤的啊。”他躲在任思齊身後,緊緊攥著白大褂。
“你見過完整體?多長?”時郝把他從任思齊身後拽出來質問。
金洛又開始用手比畫,“這麼長。”
“至少兩百米。”
年朝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芯片損壞,這頭異種失去了控製,所以才沒抵達華北。它大概想把體內的炸彈咬出來,沒想到引爆了炸彈,拖著殘缺的肢體四處遊蕩。”原弛野說出猜想,沒有人否定。
“還好……還好沒到華北。”任思齊白著臉,萬般慶幸。
良久,隻聽時郝說,“極光旅團到底是以什麼樣的身份被牽扯進來的?被陷害還是被聯手?”
時暮看向金洛,那雙緋色眼眸微微眯起,漫不經心,“到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