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暮陷在沙發裡,回想過一整個早上昏睡的次數,不由得皺起眉頭。
朱雀啾了一聲,時暮垂眸看去,紅色小鳥費力地在桌子上畫出一個“X”,時暮不明所以,手指點了下小鳥腦袋,起身走向臥室,朱雀急得跟在身後胡亂撲騰起來。
年朝的睡姿一如既往地端正,被子穿過腋下,規整蓋在胸前,兩手貼著身體兩側展平放著,跟教科書上一個樣兒。時暮斜靠在衣櫃上看了一會兒。
以往不會在彆人臉上多做停留的時暮,現下卻破天荒地細瞧了年朝一番。獨具魅力的長相,狂野又俊朗,透著一股凶勁兒,就算是睡著了,也讓人感覺是個相當不好惹的人。
時暮輕笑一聲,走到床邊坐下。
仿佛給自己上了鬨鐘,八點三十分的瞬間,年朝睜開了眼睛,向著時暮看了過去。
時暮還穿著浴衣,鬆鬆垮垮搭在身上,領口大開,大片的白皙肌/膚露出來,肩頸線條十分優美,靜坐在床邊側身回眸,上揚的眼尾點綴著端莊冷豔的一張臉。
年朝沉默的時間有點久。
時暮隱隱感到年朝又要語出驚人,果不其然,年朝靠著床頭坐起身,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你真好看。”
時暮暗自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可以接受。
“我可以親你嗎?”
!??
可以什麼?時暮一下宕機,難掩震驚看向年朝,卻聽年朝正經說起來。
“你親了我一下,那我也可以親你一下。”
“我什麼時候……”時暮及時收了聲,他想起來了,也是在床上,隻不過兩人姿勢對調了。那不是意外嗎?雖然碰到了,但是那也算親嗎……
可以讓年朝親嗎?是不是該找個談過戀愛的人問一下,時暮亂七八糟想著,打開通訊儀卻不知道該找誰,沒有人能問,清一色的都是光棍。
時暮的臉色精彩極了,每當觸及親情友情以外的那個領域,他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樣,一片混沌。
年朝沒有錯過時暮的任何動作表情,在喜歡的人床上醒來這件事讓他很有滿足感,沒有一絲猶豫地,提出了那個有些不可理喻的請求。
拒絕就好了,拒絕也沒關係,年朝這樣想著,但看著時暮麵露驚色後陷入思索,他的心還是不可控製地亂跳起來。
悄無聲息間年朝已經停在他身邊,對上那雙似水灰眸,時暮想,大概是可以的,這樣才……才公平。
時間悄無聲息流逝。
時暮對著年朝微微抬起臉,語氣平靜,眼神卻躲閃起來。
“就一下。”
年朝遲疑了一瞬,下一秒像是被釋放的猛獸般,緊貼在時暮身側,溫熱的氣息拂過時暮耳畔。
極儘反差的,輕輕落下一個吻。
時暮腦中空白了一瞬,隻覺得側臉被很輕,很軟地碰了一下,很奇妙的觸感。
年朝的呼吸聲近在耳邊,時暮後撤一下站起身,背對著他,強行鎮定著說:“等下去科研所。”
年朝低啞著聲,“好。”
兩人在電梯裡碰到了吃過早飯回來的時郝。
時郝不動聲色打量過年朝,臉上揚著笑,“哥,你去哪?”
“科研所。”
“我也想去!”時郝一臉興致勃勃,怕被拒絕,可憐起來,“任思齊跑到醫療實驗室了,隻剩我一個人了。哥,你帶我走吧,我肯定不添亂!”
時暮聞言勾勾手,時郝立馬占據另一側位置,親昵又不失分寸,叫人挑不出毛病。
看似禮貌地和年朝打了個招呼,“早上好啊,年隊長,麻煩你照顧我哥了!”
年朝神色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垂眸看到時暮泛紅的耳朵尖,目光柔和起來。
“不麻煩。”
時暮的耳朵更紅了。
與此同時,華東軍部醫療實驗室。
任思齊手裡拿著裝有四根藥草的小盒子,穿著熟悉的白大褂,久違地戴上了金絲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成熟不少。
來往的醫護人員不斷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任思齊心想,我果然魅力尚存,不錯不錯。
宋予君正待在特殊化驗室分析那一滴不明液/體,任思齊隔著窗戶看到他認真工作,輕輕敲了兩下門。
宋予君看著門外的人一下沒認出來,直到任思齊歪了下腦袋,那頭卷毛輕晃兩下,宋予君怔了一下,認出來了,這居然是任思齊。
放下手中的工作,宋予君脫去防護服,帶著任思齊去布置好的觀測室。宋予君比任思齊稍微高一些,一眼就看到他後頸上的牙印和紅/痕。
八卦著說,“小任醫生談多久戀愛了?”
任思齊搖頭,什麼也沒察覺,“沒談戀愛啊。”
宋予君驚訝一瞬,原來不是戀愛關係。
“看來你的床/伴很熱情。”
任思齊終於轉頭看了過來,宋予君指了指他的後頸。唰的一聲,任思齊拉起領子,臉紅起來,“抱歉,我沒注意到,不是故意露出來的,是不是影響很不好啊。”
“沒事,成年人有性/生活不是很正常嗎。”宋予君寬慰片刻,隨後自薦起來,“有需要也可以找我。”宋予君淡然一笑。
任思齊聞言猛地瞪大眼睛,時郝,上天都在幫我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