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望著突然增重的右腿,一時陷入沉默之中。
“!?”
幼龍的訓練家大驚失色,急急忙忙站起身,“快鬆開,你的爪子會——”
話音未落,小火龍便驕傲地張開了一隻手——它熟練地靠肉墊的摩擦力將自己懸掛在半空,尖爪沒有刺破人類的褲腳一絲一毫。
“嗷嗚!”
“……雖然很厲害,但你還是先鬆手吧。”
一番折騰後,小火龍總算不情不願地從抱腿龍重新變成走地龍。
被當做柱子爬了五分鐘的小天倒也不生氣,心平氣和地向幼龍點頭。
“我知道了。就在後院可以嗎?”
“啊嗚!”
見同窗好友和寶可夢一人一句對話得井井有條,正收拾背包的小雲和小茂也好奇看了過來。
作為同在真新鎮長大的青梅竹馬,他們當然知道小天能夠理解寶可夢的語言,就和他的父親一樣。或許是屬於訓練家的那部分直覺讓他們敏銳察覺了好戲的苗頭,兩人馬上對此處投以加倍關注的目光。
至於小火龍的訓練家——無需翻譯,她也猜出了自己的寶可夢想要做什麼。
“會不會太耽誤你的時間了?”
對上紫發同窗滿懷歉意的眼神,小天隻是平靜搖頭。
“沒關係,我不急著趕路——大木博士,可以借用後院的對戰場地嗎?”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明白過來,小火龍剛才居然是在向小天邀戰。
一時間,好幾道古怪的目光統統射向訓練家,無聲地譴責她究竟教了小火龍什麼。而無辜的小夜有口難言,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幼龍野蠻生長的威力,最後隻好欲言又止地開始猛捏它柔軟的臉頰。
笑夠之後,大木博士才終於姍姍來遲給出回答。
“當然沒問題,放手去打吧!”
研究所後院空場,剛滿十歲的兩個年輕人遙遙對峙。
小雲本來還急著和妙蛙種子一同出發旅行,見此情景也不急了,忙不迭趕來湊熱鬨。在小孩們熱熱鬨鬨的圍觀下,大木博士走到場中,宣布由自己來擔任臨時裁判。
小夜在屬於自己的位置站定。初春的清晨天朗氣清,陽光將庭院每個角落都映得一覽無餘。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站上對戰場——在小學的課堂上,每個年輕人都有機會和研究所租借來的寶可夢組成臨時搭檔,與自己的同學對抗。但對於年幼的小火龍而言,這確確實實是首次踏入白線圍合的競技擂台。
對麵的銀發少年已經派出搭檔,炎搖晃著燃燒的尾尖信步上前,看起來威風極了。小火龍倒是絲毫不怯場,即使成為全場的目光焦點依舊泰然自若,還踮著腳尖朝對麵的同族招手。
對於年紀不大的幼龍而言,另一隻小火龍“炎”似師似友,像兄長又像勁敵。
在後山度過的悠哉時光中,不少回憶裡都有這位同族的身影——他們一起漫遊山間、一起飽餐樹果、一起向後山的霸主發起挑戰。年長的火龍走在前方,時刻關照同伴,傳授使用火焰的心得技巧;而年幼者依舊不甘示弱,第一次在短跑中取得勝利時,它開心得到處噴火,差點製造出一場森林火災。
小火龍將同族視為可敬友人,亦當做競爭對手。如果說那隻擁有翅膀、能夠翱翔藍天的噴火龍是尚且遙遠的憧憬,那麼炎便是近在咫尺的挑戰目標——它聽訓練家講過,此行啟程後恐怕很久都無法再見到過去的朋友。既然如此,不在離彆前打一場怎麼行!
幼龍興高采烈地朝天吐出一朵火苗,示意自己準備就緒。
大木博士伸直手臂,發出“比賽開始”的訊號。話音剛落,兩隻小火龍同時起步衝刺,訓練家的下令聲也重疊在一處,將相同的指示傳達給搭檔。
“噴射火焰!”
高溫火焰自場地兩邊而來,又於正中央交彙碰撞。迸濺的火花躍動不息,乍一看去似乎難分高下——但這脆弱的平衡也隻維持了短暫兩秒,能量交接之處便開始朝小夜的方向偏移。
小火龍年紀尚淺,在純粹的火力上無法與年長者比拚——這是寶可夢與訓練家都清楚的事實。開場的噴射火焰與其說是進攻,更像是一個開戰的信號,幼龍暢快的神情映入訓練家眼簾,指令也隨之變化。
“金屬爪。”
幼龍不假思索地收力,腳步向左輕巧一挪,對麵而來的噴射火焰正擦著肩膀飛過,沒有傷到它分毫。借著火光的掩飾,小小的寶可夢彈射起步,以極其驚人的爆發力動身衝刺,幾乎瞬間便裹挾著熱風來到對手麵前。
炎眼見閃著金屬質感的利爪已經落下,倉促間來不及閃避,隻能下意識使出同樣的招式格擋。
伴隨著金鐵交接之聲,小火龍壓製著對手步步後退,竟然史無前例地占了上風。它勇猛的身姿映在另一雙天藍色眼睛裡,仿佛灼灼紅炎搖曳不息,明亮得近乎炫目。
鬥誌伴隨著火焰的溫度迅速感染了場上每個生靈。炎尾尖的火焰洶洶高漲,烈風席卷而來,瞬間籠罩了整座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