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遊佐真太郎,今年十歲,是來自常磐市的新人訓練家。
我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中,有著普通的父母,在今年一月一日普通地開始了我的訓練家之旅。現在正在一個不太普通的學院過著普通的學習生活。
雖然生活在天上的陸地讓人有點害怕,但是這種能上學能腦補能逗小孩子的生活——
或許也沒有那麼壞吧。
【一零零零年三月八日,下午十七時五十三分,空陸赤色/區,光輝學院訓練場】
這種日子……分明就壞透了!
“所、所以說……到底有什麼事啊……”真太郎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
最後一節實戰課過後,想要離開訓練場的真太郎又一次被陌生人攔了下來。不過,這次的不速之客可不像小迪維那樣軟萌可捏。
眼前一身雪白風衣的少年明明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卻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恐怖的戾氣。眼看其他的同學漸漸走光,真太郎愈發膽寒,雙腿都打起了顫。
該該該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我我我沒乾什麼虧心事啊啊……
“嘿,彆急啊。”少年怪聲怪氣地笑了起來,甚至伸手捏了捏真太郎的下巴,“等人都走了才好說話喲。”
救、救救救命啊!變態啊!!
真太郎本來就容量不高的大腦徹底被啊啊啊啊刷屏。將求救的視線投向四周,僅剩的幾個學生卻像商量好了一樣遠遠地繞開了。
對自己身處的地方還懵懂無知的真太郎並不清楚同窗們如此“冷漠”的原因,更不清楚少年的穿著打扮代表著什麼。
雖然光輝學院的學生們都身著便裝,但光輝結社其實是有統一的製服的。不是“學院”,而是“結社”——這個組織的本部。
雪白風衣與銀色防風鏡,以及背後的日輪徽記——這便是光輝結社的標誌。能夠穿上這身製服的赤組實習生便不再是學生,而是光輝結社真正的成員。
每個來到光輝學院的人都渴望成為光輝結社的一員,當然不會去招惹身穿製服的本部人。
邪笑著打量了棕發少年半晌,盧克的表情漸漸沉了下去。
又瘦又小,身材像弱雞一樣,膽子也沒比小拉達強多少。明明不管怎麼看都是個混吃等死的廢柴小子……
為什麼迪維先生會把自己的憑證給他!!
“好了,現在隻剩我們兩個了。”盧克挑起眉毛,“打架的時候不清淨點怎麼行。”
打打打打架?
真太郎聞言更加驚恐了。
完了完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找茬的不良少年?我我我我可不會打架啦——
“你聾了?沒聽到我說的話?”
盧克的聲音遠遠地傳來。真太郎一抬眼,這才看到盧克已經站在了對麵的訓練家席位上。
棕發少年呆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什麼嘛,說的是寶可夢對戰啊。
難道說……這隻是一場約戰而已?
……真是的,這麼凶神惡煞,搞得我還以為要挨拳頭了。
真太郎的神情忽地放鬆了下來,甚至對著盧克笑了笑,“我知道啦,這就去。”
“趕緊的。”盧克滿臉不耐,“還有彆衝我笑,惡心。”
“哦……”
事實證明,真太郎鬆懈得太早了。
滴溜溜地旋轉著的天秤偶看起來頗為可愛,但真太郎看向它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恐懼之色。
不過短短幾分鐘,他的傑尼龜和烈雀已經全部倒在天秤偶的精神衝擊下。
真太郎從未遇到過這樣強大的對手。以往遇到過的最強訓練家也不過是枯葉道館的館主——那個性子火爆的馬誌士雖然攻勢如火,但本質上依舊是柔和的指導戰,不會像盧克這般滅殺對手的所有翻身機會。
打不贏。
無法反擊。
這樣的負麵想法在真太郎腦中拚命旋轉著。
“發什麼呆?趕緊派下一隻寶可夢,你不是有三隻麼。”盧克蘊含著些許不屑的聲音更是給真太郎敲了狠狠一棒。
“但、但是……”角金魚它沒有辦法在陸地上戰鬥啊……
已經……不行了。
算了,隻是一場切磋而已,這裡就認……
“彆告訴我你已經想認輸了。”
似乎是最後一點耐心也被用光,盧克陰著臉一步步走過來。真太郎可以清晰地看見,少年猙獰的紅棕色眼眸中蘊含著風暴般的怒火。
“這也算戰鬥?太不像樣了。你小子……該不會是在小看我吧?!”
寒意從頭貫穿到腳底,令真太郎身體僵硬,動彈不得。他還不知道這便是名為“殺氣”的氣勢,僅僅感覺自己陷入了無以複加的恐懼之中,連話都說不出,隻能拚命含著眼淚搖頭。
“哼,就算你不肯好好和我戰鬥……”盧克肆意地笑著。他抬起了右臂,真太郎驚恐地看到,覆蓋在盧克手臂上的那層透明鎧甲竟然在像生物一樣蠕動。
“我也要逼你拿出全部實力!”
在冰冷的灰白色光線射出時,真太郎確確實實感覺到了死亡氣息的臨近。
為什麼……
明明素不相識,為什麼要這樣針對我?
我確實已經拿出全部實力了啊!
我從來都沒有強大到能讓你滿足過。沒錯,我……本來就隻是個……
在真太郎徹底陷入絕望時,一道蘊含怒氣的少年嗓音驅散了陰影。
“住手,盧克!”
令真太郎戰栗的寒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灼熱的溫暖氣息。驚異地抬眼,真太郎看到自己的室友兼前輩正站在自己麵前。瑩白的光之屏障如同波紋般擴散,悄聲無息地吞沒了盧克發出的攻擊。
雖然隻能看到他的背影,真太郎卻突然感覺安下了心來。
“竹內和彥!”盧克咬牙切齒地道,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你來乾什麼?不要插手我們的對決!”
“這哪裡是什麼對決?”和彥將真太郎護在身後,怒聲道,“晶石炮不能對人類使用,白夜先生定下的規定你都忘了嗎?”
“切,算了。”盧克撇了撇嘴。右手垂下的同時,化為槍口形態的透明物質再次如同水波般軟化,變回鎧甲的樣子。
“好吧,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不讓這小子難堪了。”盧克冷著臉走上前兩步,對真太郎伸出手,“隻要你把迪維先生的憑證交出來。”
“誒……?”真太郎有些怔忪。
迪維……先生?
啊啊,難道是說小迪維?憑證又是什麼?
而且這個危險的家夥為什麼會知道小迪維的名字?
盧克可不知道真太郎都腦補了些什麼,不耐煩地加大了音量,“交出來!就憑你這種三腳貓的實力沒有資格擁有迪維先生的憑證!”
憑證……
難道是在說那個木雕?
但是……那是我和小迪維友情的證明啊。
真太郎隻感覺自己的腦子亂哄哄的,下意識地躲避盧克的手。而之前顯得有些驚訝的和彥收斂了神情,又一次沉著臉擋在真太郎麵前。
“無論迪維先生願意將憑證給誰,這都不是我們應該乾涉的。”和彥道。見盧克臉色一緊,和彥立刻明白自己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