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小傑正和它的好搭檔一起迎風淚奔。
探險的時限越來越近,少年最初不過是想抄個近道而已。赤岩沙漠的沙塵暴對於普通人而言確實是很大的阻礙,但是小傑身邊有被稱為“沙漠的精靈”的沙漠蜻蜓在,穿越沙塵暴自然不在話下。
——前提是,所謂的沙塵暴真的是自然現象的話。
飛揚的沙土嚴重乾擾了小傑自豪的視力。當小傑發現自己闖進了一大群沙漠蜻蜓中間時,再回避已經晚了。
光是回頭看一看漫天的敵人,小傑便覺得頭皮發麻。那無論如何都不是能正麵對抗的數量,彆說一個小傑了,就算影分/身出八個也不行——甚至連繼續飛行逃亡都變得困難,隻好在降落在沙地上用雙腳狂奔,至少還不用擔心有敵人從下方包抄過來。
“這前麵是……”抬頭望了望在沙塵中隱約浮現的高大影子,小傑再次確認了手中的地圖。
“羅塞石陣,極度危險,禁止進入。”
念叨了兩句之後,小傑突然對旁邊暈頭轉向的沙漠蜻蜓笑了笑。
“再危險還能比我們現在的處境危險嗎?你說對吧,沙漠蜻蜓?”況且,真的命懸一線時還可以吹哨子求救呢。
“……?!!”
沙漠蜻蜓冷不丁地被自己的主人抓住了手臂,連拉帶扯地一頭衝進了古老的石柱林之中。
高聳的石柱環繞著中央的祭壇呈環狀排列,影子卻是詭異的向心狀,令祭壇被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在踏入石柱林的那一刹那,野性的本能令沙漠蜻蜓渾身緊繃了起來。
不行。必須快點離開。
再待在這裡的話……我們會……
眼前的異變打斷了沙漠蜻蜓的思緒。
金發的少年驚訝地看到,一道道白光自漆黑的石柱表麵亮起,皎潔的華彩衝散了所有沙塵與陰雲。
然後,月之光華聚集在一處,映亮了深青色巨龍的半透明身影。
「它」向天發出高昂的咆哮聲。更加劇烈的沙暴席卷而起,混合著青藍的龍之火焰。泰山壓頂般的威勢之下,成群的沙漠蜻蜓忌憚地停下了腳步。
在刺目金光中,代表大地的巨龍化為烈日,赤岩沙漠特有的紅色沙土仿佛真的燃燒了起來一般。在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無數隕石墜落而下。
流星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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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曆四月二十六日,下午十七時五十一分。
“呐,帝王拿波,你覺得這些花可以吃嗎?”
眼看著少女向詭異的血紅花朵伸出了手,帝王拿波連忙一頭冷汗地阻止了訓練家的瘋狂行為。
“啊啊啊,好餓。”
金發少女垂著頭,嘟嘟囔囔地抱怨著,突然回頭一本正經地看向帝王拿波,“我現在後悔了,真的。早知道就不進這種地方了。”
現在才後悔嗎???
和主人一起被困了兩天三夜的帝王拿波幾乎要懷疑人生了。
在彼方之地西部沿海地區,迷幻花穀可以算是最危險的區域之一。山穀內雖然沒有什麼危險的野生寶可夢,但漫山遍野的血色迷幻花會散發出強烈的花香,令人渾渾噩噩,失去方向感,甚至產生輕微的幻覺。
——沒錯,小玲堅定地相信自己是因為迷幻花才會被困在山穀裡的,絕對不是因為看不懂地圖。
迷幻花釋放出的粉紅霧氣充斥著山穀,令進入其中的人很難看到遠方的情景,甚至都看不清頭頂的太陽在哪個方向。而小玲也不怎麼擅長精神探測,用精神力探測出的效果恐怕還不如用眼睛看。
就這樣,少女在山穀中兜兜轉轉了兩天。背包中的存糧終於用儘,而山穀中也罕有普通果樹,再這樣下去就真的隻能吃迷幻花了。
“又,又回到這裡了!”
小玲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石雕塑。
這座有三人高的巨大雕塑靜靜地屹立在山穀的某個角落裡——具體是哪個角落小玲著實搞不清——長年累月的風化痕跡令雕塑的本來麵目已經難以辨識,隻能勉強看出來是一隻四足的野獸形狀。
“帝王拿波……”小玲愣怔半晌後,認真地擺出了一副壯烈的表情,“就算隻有你也要活下去,把我當做食物吃掉吧。”
帝王拿波:“……###”
被搭檔糊了一翅膀之後,小玲這才不情不願地停止了口胡。
“難道要因為這種事吹求救哨?也太不合算了點……”金發少女沒好氣地跺了跺腳,順手在雕塑奇形怪狀的獸頭上砸了一拳以示不滿。
然後……
獸頭陷了下去。
“……咦?誒誒誒??”小玲目瞪口呆地看著怪獸猙獰的頭部縮進了脖頸裡,“我我我明明沒有用那麼大力氣!”
在小玲的驚呼聲中,轟隆隆的聲音自地底響起。帝王拿波謹慎地擋在小玲身前,目光與石雕怪獸相遇時頓時一僵。
獸頭上,凹陷的雙眼閃爍起了詭異的紅光。而在光芒與花瓣的色彩融合之前,另一股潔白的浪濤淹沒了古老的岩石雕塑。
在新月般的華彩中,黑色的寶可夢的虛影出現了。
「它」的尖爪閃著寒光,額間鑲嵌的黃寶石熠熠生輝。沐浴著寒氣,寶可夢向前踏出幾步,身形被無儘的暴風雪所籠罩。
這座本應四季如春的山穀,時隔千年地又一次迎來了風雪的洗禮。
當寒風平息時,小玲仰起頭。
一切迷蒙的霧氣都已散儘,晴朗的天空藍到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