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把長途飛行教材借給我用了一周,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嗯……正好,大賽期間打掃房間衛生的工作就交給我吧。”小夜有理有據地道。
“誰借給你了!誰用你打掃衛生!我都說過我是隨便一放你聽不懂嗎?!”灰發少年看起來又快要變成噴火刺蝟了。
星海似乎見慣了小孩子之間吵吵鬨鬨,絲毫沒察覺到異常,笑著點點頭,“也好。那麼就是一個三人間,兩個兩人間對吧……呃。”
他的手指在屏幕前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低頭問,“小天,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沒什麼。”小天心平氣和地道,冷靜地扭過頭去,充分用後腦勺表達了自己的無語之情。
等到眾人鬨哄哄地完成了入住工作後,一個上午已經過去了。第一天開放的選手村熱鬨到有些混亂,寶可夢中心周圍的林子裡也擠滿了或訓練或切磋的訓練家。這實在不是什麼能靜下心來訓練的環境,眾人也就順其自然,在閒逛中結束了一整天。
次日清晨。
眾人一如既往地聚在一起吃早餐。他們本來還想把桐葉也叫上,但那位動作總是慢半拍的前輩還沒有進入選手村,似乎是在等待好友京治一起行動。
不知怎麼就跟著小夜一起混進人堆裡的洋真隱約聽到了小傑的打電話聲。他不知道桐葉是誰,但是他發誓那個素不相識的訓練家一定不想加入這樣的飯局。
因為他現在已經想要掀桌了。
除了他還算是個正常人外,另外四個小孩一個大人全都穿著一身詭異的黑風衣,連吃飯的時候都不摘掉帽子和防風鏡,洋真簡直覺得自己像是在和一群恐怖分子共進早餐,不停地遭受來自路人的目光洗禮,令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成了馬戲團的猴怪。
他知道自己的大眾形象不怎麼友善,再在這裡坐下去,明天被傳成“幽靈使古屋洋真勾結不法分子在選手村示威”都有可能。
眼看著灰發少年發揮出了超越他的身體力量的手勁捏彎了勺子,兩隻金毛一起發出了幸災樂禍的笑聲。
以至於彎彎曲曲的勺子裡的布丁都氣得飛了出去。
“歡聲笑語”的早餐結束後,小傑迫不及待地拉著小天去了擂台切磋,星海也作為點評員被強行拽走。剩下的三個人無所事事,乾脆在選手村裡隨便溜達了起來。
運動場和寶可夢都在選手村主乾道路的東側,西側直接與城市道路相連,有不少餐廳和商鋪。如果說一定要逛一逛的話,除去山區野外也隻有那裡可去了。
詭異的風衣俠總算隻剩下兩個,然而還沒等洋真鬆口氣,某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雙馬尾又笑嘻嘻地纏了上來。小玲分明早就看出幽靈使少年是個見到異性就慫的家夥,還故意擺出一副“你不是說你沒有不擅長和女性相處嗎那就讓我們搞好關係吧”的無辜模樣,直攆得洋真到處跑,兩人都快跑出風火輪的氣勢來了。
唯一還能保持正常行走姿勢的小夜隻覺得千萬句吐槽噎在喉嚨裡。好吧,她知道小玲很愛玩,也知道洋真的凶惡人設很容易被異性戳漏,他們兩個鬨歸鬨,皮丘你跟在後麵跑個什麼勁啊?
還高興得放起了電弧,不會是瘋狂伏特練得走火入魔了吧??
“轟隆——”
當爆炸聲響起時,被繞得頭暈眼花的小夜第一秒居然覺得是皮丘終於忍不住開著瘋狂伏特撞了柱子。直到遠處開始有濃煙滾滾升起,不務正業的三個人才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
“去看看?”小夜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同伴——然後目光被防風鏡擋了個嚴嚴實實。
幸好這種時候也沒人會故意鬨彆扭說“我就不去”,三個人很快達成一致,一起飛快地跑向黑煙升起的方向。
發出爆炸聲的似乎是選手村西側的商鋪。刺鼻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隱隱有火光從煙霧最濃烈的地方浮現,周圍的人紛紛驚慌逃竄,整條街一時像被火箭隊襲擊了一樣亂作一團。
“好臭丘。”嗅覺靈敏的皮丘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趕緊鑽到衣兜裡捂住了小鼻子。
“請問發生了什麼?”
小玲扯著嗓子喊了一句,立刻有正在逃跑的路人同樣吼叫著回答,“好像是一家糕點店的瓦斯罐爆炸了——”
瓦斯罐爆炸?
洋真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頓時狐疑地皺起眉頭。還沒來得及想太多,又是一陣尖叫聲傳來。
高溫的火焰柱從煙霧中噴出,不管不顧地橫掃過去,嚇得街上的人連連驚叫,幾乎摔作一團。小夜看到幾個熾熱的熔岩狀生物從煙霧中爬出,一雙雙眼睛被染得猩紅。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店老板的熔岩蟲瘋了”,剛才還想圍觀的人們立刻鳥獸作散,生怕被暴走的熔岩蟲燒成焦炭。一個五六歲的小孩被人群撞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來,而發了狂的熔岩蟲早已變得六親不認,根本不管麵前的是活人還是石頭,灼熱的噴射火焰不由分說地掃射過去,眼看就要燒灼到哭泣的男孩。
此時再扔出精靈球顯然來不及了。小玲的眼睛已經開始亮起藍光,但有人的動作更快。所有人窮儘目力都隻能看到一道模糊不清的灰影閃過,摔倒的小男孩已經隨之消失。紛飛的火苗在空氣中張牙舞爪,隻燒灼到了飄飛的衣角。
“沒事了沒事了,彆害怕,有我在呢。”來人的語調很柔和,輕手輕腳地將男孩放下,摸了摸哭泣的小家夥的臉,絲毫不介意手指上沾了濕乎乎的眼淚。確認了年幼的小孩沒有受傷後,她向著怒目圓睜的熔岩蟲揚起臉龐。
那是個很年輕的少女,一頭灰發被高高梳起,在腦後紮了一個活潑的馬尾。她穿著深色的夜行服,形似手裡劍的流派徽章刻印在背後,碧色的眼睛像閃著光一樣無畏無懼。
在旁觀者發出驚呼時,小夜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腳步。
毫無疑問,那又是個熟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