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寶可夢中心嗎?”小天不解道。
“馬上去。”小夜說著,動作十分麻利地把某個涼冰冰的小家夥塞進了小天懷裡,“剛才我忘了把它留下了——那麼一會見!”
話音落下,小夜已經以很符合遊擊者形象的速度跑掉了。小天剛抬起一半的手僵在了空中,片刻後隻好無奈地落在小小的寶可夢頭上,輕輕摸了一下。
雪童子眨巴著眼睛,與銀發少年對視,突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它似乎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被留在這裡,毫不吝嗇地吐出了一股閃著淺藍冰晶的涼風,沐浴在冷空氣中的風衣俠們立刻都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冰係寶可夢真好啊……”
“我都想立刻去收服一隻了……”
渾身涼冰冰的雪童子被小孩們傳來傳去,挨個分享冷氣的洗禮。完全不怕生的雪童子不光不害怕,還高興得很,馬上又團出了好幾個冰球依次分發,把風衣俠們從中暑的邊緣挽救了回來。
小玲從哥哥手中接過雪童子,正沉醉地念叨著“冰係寶可夢是全世界最棒的寶可夢”,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看了旁邊的星海一眼,“那個,星海先生……我知道龍和冰是死敵,您不會想打我吧?”
銀發的青年聞言頓時失笑,然後收斂了笑容,嚴肅道,“我可以網開一麵不打你,隻要你把雪童子給我抱一分鐘。”
另一邊,小夜沒有再回到選手通道,而是直接從觀眾通道離開了石英運動場。守在選手通道對麵的記者似乎被她的不按常理出牌搞得迷迷糊糊,但最終還是職業精神十足地捕捉到了退場的北鬥選手,立刻蜂擁而至,將話筒對準了她。
這還是小夜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記者圍著自己——在十六強戰前,她並未遇到過太強的對手,比賽打得也中規中矩,缺乏話題點。但這次她打敗的是四號種子古屋洋真,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說不定都能競爭一下今日頭條。
當然,各式各樣的鏡頭和話筒並不會令小夜緊張。她依舊淡定地一一回答記者們的提問,並用“其實我的實力比洋真差遠了隻能靠出奇製勝對付他能贏全是僥幸”的誠實論調令某些記者心裡開始犯嘀咕——普通來說,“雖然我的實力有所不足,但我努力構築了精妙而具有意外性的戰術,終於成功擊敗了對手”才是選手常用的說法吧?直接給自己扣一個“沒了奇招就輸定了”的糟糕印象算什麼事嘛……
這位選手真是太沒有偶像包袱了。
而記者們的提問內容並不隻有比賽。短暫地聊了聊剛才的對戰後,不少人都開始轉而針對前天夜晚的恐怖襲擊事件提問,熱情程度令小夜甚至懷疑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石英聯盟賽場,而是“關於製服恐怖分子的心得研討會現場”了。記者們提出的問題也千奇百怪,從尋找恐怖分子蹤跡的方法到小隊突擊策略,再到她本人與恐怖分子正麵衝突時的每一絲細微的心理變化,問得小夜分外無奈——那時她除了“趕快揍扁麵具頭領”之外什麼都沒想,就算現編也編不出一套從恐懼到猶豫再到下定決心保衛人民生命財產一氣嗬成的複雜心理活動啊。
由於記者們的問題太多太雜,她被纏了二十多分鐘才終於脫身,趕緊快馬加鞭地趕到了寶可夢中心。
出戰的三隻寶可夢傷勢都不算重,隻是體力消耗得很劇烈。喬伊小姐做了簡單的檢查後,表示它們在下午就能完全康複,不會影響到明天的比賽。
聞聽此言,小夜總算放下了心來,在趕回石英運動場前先回了一趟宿舍,快速地衝了個澡——設置在訓練家席位前的自動防禦裝置能夠抵擋招式的餘波,但無法擋住灰塵。一場三對三的比賽打下來後,小夜隻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吃了一斤的土,連衣服縫隙裡都夾著砂礫。
把自己和小皮丘都洗乾淨後,小夜這才返回了石英運動場。她一邊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一邊看了看場上的情況,頓時一愣。
傷痕累累的勇基拉和豪力正在場中央對峙著。身穿空手道服的少年和梳著單馬尾的少女站在場地兩邊,對戰似乎正進行到關鍵時刻。
十六強戰的第二場……不是白蘭對吉木嗎?
似乎看出了小夜的疑惑,小玲拽著小夜坐下,笑道,“你回來得太晚,白蘭那場都結束了。淺香和大誌的比賽也已經進行到最後一隻寶可夢的對決啦。”
“誒?”小夜茫然地看了看表。她明明隻離開了不到一小時啊?
“白蘭隻用了十多分鐘就打敗了對手,比賽時長比你那場還短呢。”小傑從小玲旁邊探出頭,笑嘻嘻地解釋道。
想到白蘭與自己對戰時疾風驟雨般的攻勢,小夜心下了然。
她所在的組彆是B3,而白蘭則在與她相鄰的B4。也就是說……在明天的八強戰中,她的對手正是B4組的優勝者,白蘭。
在數日前的那次交鋒中,小夜的噴火龍完全敗給了白蘭的艾路雷朵。那時,白蘭便說過,“我在石英聯盟等著和你第二次交手”。小夜不知道白蘭對待她的態度為何那樣怪異,也不知道白蘭為何執著於與她對戰,甚至還直白地評價過“還不夠,你還可以更強”;但她確實有一種模糊而古怪的感覺:她和白蘭會在石英聯盟的賽場上再度相遇。
不,應該說是他們「理應」在石英聯盟的賽場上再度相遇。
這一刻,小夜的腦海中不受控製地閃過了許多碎片信息。白蘭,星雨白夜,盧克,光輝結社,字跡難以辨認的信件——而在她憑借著某種玄妙直覺的指引下意識地整合這些信息時,四周突然爆發的歡呼打斷了她的思路。
小夜愣了愣,將目光投向運動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