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雲籠罩的陰影下,細密的雨聲掩蓋了觀眾席上人們的低聲談論。
“這真是十分震撼人心的一場戰鬥。”解說員的聲音響起,“作為八強賽的首戰,暴鯉龍與劈斬司令的對決已經完全點燃了我們的熱情——啊,雖然其中一半可能被求雨澆滅了。”說了句玩笑話後,他看向旁邊的特邀嘉賓,“渡先生怎麼看?”
“這場戰鬥確實十分精彩,即使出現在決賽的賽場上也並不奇怪。”紅發青年笑著道,“劈斬司令頭頂的利刃有破損,我想它應該是一隻被驅逐出族群的寶可夢。無法適應脫離族群生活的劈斬司令常常會因此而喪失理智,白蘭選手卻能夠自如指揮這樣一隻劈斬司令,足以看出他作為訓練家的優秀能力。”
“劈斬司令在整場戰鬥中隻使用了劍舞這一個招式,會不會也與渡先生您提到的‘喪失理智’有關?”解說員問道。
“可能性很高。”渡點點頭,“神誌不清的寶可夢往往難以施展招式,北鬥選手顯然是清楚這一點,才使用了限製劈斬司令行動的打法。暴鯉龍的衝浪與暴風的組合招式很具有針對性,可惜還是沒能壓製住劍舞後劈斬司令的衝鋒。”
“北鬥選手的下一隻寶可夢是皮丘。”在第二隻寶可夢的圖標亮起的同時,解說員道,“讓我們來看看北鬥選手要怎樣運用皮丘的靈巧和雨天來對抗劈斬司令吧。”
哨聲一響,劈斬司令的行動與第一場毫無差彆,立刻全力奔跑起來,子彈般向皮丘靠近。
“打雷。”
與之前的比賽中的藏拙戰法不同,皮丘一上場就亮出了最大輸出功率。無比耀眼的電光從它小小的身體中釋放出來,如電蛇般在充滿濕氣的空中疾速傳播。
劈斬司令一閃身,避過了打雷的襲擊。電流擊打在地麵上,發出劈啪爆鳴聲,竟瞬間如蛛網般擴散開來。劈斬司令隻感覺腳底一麻,動作不受控製地停滯了片刻。
在這短短的一瞬,分散的電蛇已經沿著地麵彎折彈射,飛快纏上劈斬司令的雙腿。下一秒,奪目的電光將劈斬司令徹底籠罩,強烈的麻痹與疼痛感令劈斬司令發出了嘶啞的喊聲。
泥濘的地麵反射著電氣的金黃色,立刻刺入白蘭的眼中。
在之前的對戰中,場地被水淹沒後又承載了兩隻寶可夢的奔跑跳躍,早已布滿大大小小的坑洞。雨水彙聚在坑洞中形成的水窪並不深,卻足以作為電力的載體。
或許劈斬司令憑借高速度可以躲開打雷的正麵襲擊,但水比空氣更容易導電,來自腳下的強電擊便沒那麼容易閃避了。
“衝過去。”白蘭的指示與意圖一樣清晰,絲毫沒有掩蓋的意思。
劈斬司令沒有遠程攻擊手段,即使要遭受電擊,也必須在重傷倒地之前衝到對手麵前——身披鋼盔的寶可夢又一次發起了衝鋒,而皮丘再次發動打雷,將痛楚深深刻印在了被雨水打濕的劈斬司令的骨子裡。
它仿佛失去了痛覺一般,頂著電擊的傷害沒命地往前衝。盔甲上尚有電弧跳動,而劈斬司令已經舉起鋼刃,狠狠朝皮丘劈下。
小夜在劈斬司令的手臂抬起時便下達了“影子分丨身”的指示。電光的釋放立刻停止,皮丘輕巧地奔跑起來,嗖嗖地化出十幾個自己,在泥地上雜亂無章地跑動著,頗有種捅了電氣鼠洞的氛圍。
影子分丨身隻是虛假的光影,遠不如皮丘本身靈活。奔跑的影子被劈斬司令三兩刀就削掉好幾個,但皮丘製造新的分丨身的速度也絲毫不慢。一時隻見一大群皮丘將劈斬司令團團圍住,在繞圈奔跑時還不忘釋放電擊。
劈斬司令的體力早就消耗到無法隨意硬吃攻擊的地步,即使電擊的威力遠遜於打雷也不得不奮力躲避。它被皮丘群和來自四麵八方的真真假假的電擊光束繞得頭暈目眩,時不時還有電流擊打在浸水的地麵上,傳導到它腳底的微弱電流不足以造成明顯傷害,隻搞得它在一陣又一陣輕微的麻痹感中愈發暴躁。
片刻後,金眸的少年皺起了眉頭。他發現劈斬司令的動作逐漸變得有些僵硬——儘管變化的幅度十分細微,若不是白蘭對他的寶可夢的狀態把握極為精確,即使是訓練家本人也難以察覺——柔軟的泥地確實會乾擾到它以爆發力為主的步伐,但影響不該這麼大才對。
望著金黃的電弧在水窪間跳躍,白蘭突然察覺到了什麼。
“劍舞!”
劈斬司令嘶聲咆哮,跳起了激昂的舞蹈,揮舞的鋼刃攪動起強烈氣流,化作通天貫地的刀光龍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