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聽到“新朋友和老朋友要一起去搜山”,勇真立刻瞪圓了眼睛。
“等咳咳咳等一下,我咳咳也咳咳咳咳要去!!”
棕發少年一邊咳得撕心裂肺,一邊死死抓住兩人的袖子,大有不被答應就不鬆手的架勢。
小夜與陽羽對視,雙雙露出無奈的表情。
直到進了家門,小夜才明白之前提到的“勇真受傷”其實隻是被毒煙傷到了喉嚨,甚至都不需要服藥,修養幾天自然就會痊愈。當然,原定的搜查工作自然是沒戲了。
“去什麼去,你是想用你的咳嗽聲把毛賊都嚇跑嗎?”少年胖乎乎的母親嗔怪地拍打了一下兒子的後腦勺。
“我可以忍!!!”
勇真猛吸一口氣,臉紅脖子粗地保持了十秒鐘的安靜。
然後又背過身去咳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唉……你們也看到了,我這不爭氣的兒子現在派不上什麼用場。”
女人歎了口氣,不顧兒子嘰裡咕嚕的抗議聲,將其推進屋砰地關上了門。隨後,她伸長手臂,拍了拍兩個少年人的肩膀。
“陽羽,還有我們的小客人——就拜托了,要把咱們的寶物找回來呐。”
結束了與友人及其家長短暫的會麵後,有任務在身的兩人不再磨蹭,徑直走向出穀的道路。
臨走時,勇真的母親硬是給小夜塞了一把火焰之民家中常備的彎刀,說是以備不時之需。小夜的腰帶隻有吸附精靈球的功能,硬要把沉重的刀具掛上去可能就要出現崩壞慘劇了,於是隻好像背單肩包一樣將其掛在肩頭。
陽羽一邊走著,一邊打開隨身攜帶的地圖給小夜看。
那是一張阿蘇山區的局部地圖,每一處角落都繪製得十分詳細。蜿蜒穿過山間的河水清晰可見,就在烈焰穀上遊不遠處還有一座瀑布——據陽羽說,隻要稍微往烈焰穀北邊走走,就能聽到瀑布的水聲。
小隊的巡邏路線已經被陽羽用鉛筆仔細地標注在了地圖上。小夜打量著那條顯然不是隨手一畫的路線,不禁有些好奇火焰之民是怎麼在簡短的作戰會議上將精確到每隊地分配整個山區巡邏任務的。
路過烈焰穀中心的祭台旁時,小夜看到紅發的衛兵們已經組成森嚴的陣型,在盟約之柱附近來回巡邏,連天空都由不止一個手持望遠鏡的時刻觀測,儼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陽羽。”小夜斟酌了一下詞句,“族長他也認為風賊的目標是毀掉盟約之柱嗎?”
“是的。”少年晃晃腦袋,頭頂嫩苗一般翹起的兩根呆毛在空氣中畫出茫然的弧度,“如果對盟約之柱的破壞不成功,盜走烏佩鼓就是風賊的備用計劃,族長是這麼說的——隻是我完全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風賊明明沒有好處的。”
“比如將鼓賣掉?”小夜隨口問。
“不太可能。”陽羽搖頭道,“我們的烏佩鼓是注冊在案的文化遺產,全世界僅此一麵,不管拿到哪裡去都太紮眼了,很難賣出去的。”
“唔,既然他們沒有像攻擊盟約之柱那樣毀掉烏佩鼓,而是悄悄盜走了,就說明他們一定需要用這麵鼓做些什麼……陽羽,它有什麼特彆之處嗎?”
“呃……聲音特彆響?”
“……”
見小夜的表情出現了一種意味深長的變化,身為同齡者,陽羽立刻心有靈犀地提出異議,“也不可能是鼓聲有催眠效果什麼的——我們每年拜火節都會用那麵烏佩鼓進行演奏,從來沒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
“這樣啊……”小夜眨眨眼,總算丟掉了腦內奇怪的中二猜測。
人聲漸漸稀疏,兩人已經離開居住區,走入林中。
“這裡還沒關係,等離開這一帶我們就要安靜地前進了,發現風賊的蹤跡也彆急著做什麼,先報告給族長——啊,現在還不用探測周圍啦。”
見小夜似乎有不分青紅皂白先地毯式搜查一通的意思,紅發的少年連忙擺著手阻止,纏繞在脖頸上的淺色圍巾也跟著搖晃起來,“大範圍的探測很耗費精力的,不是嗎?等到了我們負責的區域再說吧。”
“你說得對。”小夜很痛快地接受了陽羽的好意。
大約是考慮到小夜很可能是第一次進行這類工作,陽羽將深山巡查的注意事項講解得很詳細。當他的話音告一段落時,小夜肩膀上的皮丘已經昏昏欲睡,一頭栽了下去——又被主人險險地撈回手心。
“謝謝你的說明——”小夜對少年笑笑,“彆擔心,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我、我不是在擔心這個……”
“我知道,隻是開個玩笑啦。”
紫發的少女輕輕越過橫在前方的樹乾,回首問道,“陽羽,我記得勇真之前說過,每年的拜火節總是選在阿蘇山的熔岩最活躍的時候,而這個時間由族長來預測,是嗎?”
“嗯。”陽羽應道,“這也是我們會根據能力強弱來推舉族長候選者的原因——如果能力太弱,就沒辦法感覺到火山在何時活躍了。”
“原來如此。那麼,今年的火山活動和往年是不是有所不同?”
陽羽一愣,“為什麼這麼說……?”
少女回過身,觀察著陽羽的神情。
“陽羽,你可以告訴我,族長為什麼要求所有外來者都在拜火節前離開阿蘇山嗎?”
紅發少年的腳步頓住。空氣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