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款樣式中,最豪華、最莊重的是三層抽屜樣式,全高三十公分,頂蓋打開可以放銅鏡,然後是兩開門,打開後門上一邊可以掛耳飾,一邊可掛手鏈或是其它首飾。
然後是小格區,分開不同尺寸大小人格子,可以放戒指,可以放手鐲,下麵就是三層抽屜。
抽屜是冉玉桐廢寢忘食研究了三天才做出來,這對他來說是木匠技藝上麵的突破,也是對親人的想念。曾經喜歡跟他一起研究稀奇古怪的外公不在了,總說小哥兒不適合做木匠的雙親也不在了。
他興奮的想找人分享,可一轉身,誰都不在了。
冉玉桐哭了,親人去世後,他已經很久沒哭過了。
方孝棟忍不住將人半擁在懷中,輕輕拍著冉玉桐的後背:“喜極而泣可以理解,但你哭的太久了,我擔心我是不是不應該畫出這種樣式來,我會覺得是我把你惹哭。”
冉玉桐破涕而笑:“你這是諷刺我,還是在哄我。”
方孝棟眼底蕩起漣漪,一絲笑意從唇間溢出:“當然是在哄你,我沒哄過人,你說我哄的好不好?”
察覺到兩人現在的姿勢,冉玉桐臉頰緋紅的從方孝棟懷裡退出來跑開:“我還要去磨光呢。”
六款樣式,十二個妝奩做好後統一擺在桌上,李氏對三層樣式的妝奩愛不釋手。
冉玉桐乖巧道:“婆婆,您喜歡的話我再給您做一個。”
李氏揮著手:“不用,我哪有那麼首飾需要裝。”
話雖這樣說著,可眼睛卻舍不得離開半分。
方孝棟眼裡閃過一絲不忍:“娘,您喜歡這個我們就留著。”
李氏急忙搖頭:“不用,不用,娘就是看看,娘沒見過嘛,那就多看幾眼咯。”
方孝棟:“兒子以後一定給您做一款精致豪華的妝奩,給娘裝滿首飾。”
李氏高興地掩嘴樂嗬:“哎,好,好。”
方孝棟:好像又畫了一張餅,不行,這餅得儘早落實。
“那我就帶著去了,你們在家等我好消息。”
冉玉桐心裡忐忑,他雖然確信鎮上沒有這樣裝首飾的盒子,但這批妝奩的木料普通,也沒有像圖紙上那樣畫上好看的畫。
“真的行嗎?”
那麼普通光滑的盒子。
方孝棟:“放心吧,在鎮上讀書多年我還沒見過這樣的妝奩。”
李氏對兒子無條件信任:“我兒子可是秀才,他說的話你還不放心。”
方孝棟按記憶裡的方向踏上去鎮子上的路,可記憶歸記憶,真實走起來真是要了他老命。
原主身體的肌肉記憶和他精神上的感覺完全不同,還背了近二十斤的木頭妝奩。
方孝棟欲哭無淚,就在他感覺要被這腳程送走的時候,青鬆鎮三個大字映入眼簾。
方孝棟兩眼發亮:我行了,我又活了。
柳夫子的學堂正是下課休息時,方孝棟一進門就受到了熱烈的問候。
整個學堂現在二十個學生,隻有兩個秀才,可不得討教計討教經驗。
方孝棟麵帶禮貌的微笑一一回答,不管問什麼,知道的答,不知道的應付著答。
眾人心裡詫異,原本埋頭死讀書的酸書生這一中秀才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果然是功名在身有底氣。
上課時間到,眾人散去。
方孝棟回到原主住的房間,把東西卸下,拿著最抽屜樣式的妝奩去找柳夫子,這個學堂就是柳夫子的宅子修建的,柳夫子在書房沒上課。
“夫子,學生明燁前來拜見。”
明燁,原主的字,明亮光輝的意思。
看似好像有大期待一樣,其實隻不過是原主老在晚上看書,希望油燈能像白天的太陽那亮。
非常的樸實無華。
柳夫子非常高興,這可是他學堂的招牌之一。
“身體好了?”
方孝棟拱手答道:“謝夫子關係,身體已痊愈。”
柳夫子摸著胡須,滿意地點頭:“嗯,既然這樣那什麼時候複學?可有選好學院?”
秀才考舉人他這個學堂是教不了的,像許豐前幾天就去縣裡的學院了。
這個……
什麼時候都不想。
方孝棟禮貌笑道:“回夫子,還在計劃中。對了,這是我夫郎做的裝妝奩,送給夫人的小小禮物,謝謝夫子這麼多年來的教導。”
柳夫子一驚:“何時成的親?怎麼也沒聽說?”
方孝棟不願多說:“前些天,小時候就認識,一切從簡。”
柳夫子理解為同村的青梅竹馬,也沒多問,畢竟都二十歲了,成親也正常。
隻是他沒想到送禮會送給夫人,但看著也不像是貴重物品,又聽說是學生夫郎親手做的也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