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拉著寶貝兒子好一陣寒暄才回想起什麼來,還沒等她理清頭緒開口,就聽見大牛娘的大嗓門從大老遠的地方傳來。
轉瞬間已經來到方家院子門口,身邊還跟著哭哭啼啼的大牛。
李氏滿臉不耐:“這麼長時間了還哭呢?這都一個時辰了,不會真是哭喪吧。”
大牛娘圓潤的身體吵架氣勢十足,聞言站在門口就罵起來:“我兒子沒死爹,我沒死男人,哭什麼喪。聽見哭聲就以為是哭喪,你是哭喪哭多了吧這麼有心得。”
這簡直在李氏的心窩嫩肉上戳窟窿,她暴跳如雷:“你個死地墩,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大牛娘又矮又胖,地墩兩個字從小跟到大,這是她最痛恨的兩個字。
“我叫李美美,你再說那兩個字我打爛你的嘴。”
李氏一邊挽袖一邊迎上去:“我呸,你家買不起鏡子還沒水缸嗎?是了,你這臉比水缸都大是照不出來你那醜樣的。”
眼看兩方就打起來了,方孝棟連忙上前一大步攬過李氏。
“娘,您消消氣,氣大傷身。”
李氏看在兒子的麵上一甩袖子,冷眼看著大牛娘:“沒事滾回去,彆隨便來彆人家裡撒野。”
方孝棟人高馬大的擋在李氏和大牛娘兩人中間,大牛娘被這麼一大塊陰影照著,心裡冷靜了不少。
“我不跟你這麼大歲數計較,我是來找桐哥兒的。”
“你找我夫郎乾嘛?”
方孝棟眼睛深邃,鼻梁高挺,生氣的時候眉眼間就顯得很凶狠。低沉的嗓聲更加覺的不好惹,他這一問,大牛娘氣勢又弱了不少。
“他打我兒子,他這麼大人還打我兒子,知不知羞。”
“我這麼大歲數你都要打爛我的嘴,你就知羞了?你快來把羞字給我寫一寫。”李氏在一邊冷嘲熱諷
冉玉桐的眉毛快要擰到一起了,他語氣裡透著煩躁:“我沒打你兒子,是你兒子搶玩具推人間接撞到了我。”
這麼跑上門來大吵大鬨,萬一李氏再對自己有意見怎麼辦?
“我哥哥的手還被刻刀割傷了,流了好多血,大牛他還把我的玩具踩在泥裡。”冉玉琛生氣地快言快語道
“什麼?手割傷了?”李氏驚叫道,她對大牛娘怒道:“我兒夫郎的手可是做木匠活的,萬一傷了不能做活,你家怎麼賠?”
桐哥兒手傷的事她並不怎麼在意,但不妨礙她在膈應這死地墩。
大牛娘冷哼道:“讓一個哥兒做木匠活養家還好意思出說來,當真是沒臉沒皮。”
李氏最見不得有人說他兒子,怒從心中起:“你有臉皮?你有臉皮你說說你為什麼讓你兒子來我家?一年半載都不從我家門前路過一次,現在天天往我家裡跑,心裡存著什麼心思當誰不知道呢。我家沒臉皮,你們有臉皮的人以後就不用再讓家裡的孩子來了。”
說完嘭的一聲把大門關上。
大牛娘差點被門拍在鼻子上,氣的她想踹幾腳,但腳抬到一半到底還是放下了。
李農二說讓她來找麻煩就給她男人更多的活做,現在她找過麻煩了,也沒必要再踹門,畢竟是秀才家還是少得罪為好。
至於不能再上門?
她男人活多了錢就賺的多,到時候就把大牛送去學堂,在這裡大半天邊一個字都學不會。
第二天,方家大門一天沒開過,那些小孩來拍門時冉玉琛伸出小腦袋說:“方大哥要考官學了,家裡要安靜。”
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門外的一些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一窩蜂全散了。本來他們就不想來,是家裡非要他們來,隻不過今天是想來玩拚圖玩具,現在不能玩好可惜。
片刻間,方秀才要考官學不人進門的消息傳遍了李家村,一時間想白蹭認字的人家各種想法都有,最後都怪罪到大牛娘身上,但這些跟方家沒關係。
方孝棟確實擔心考學的事,但他現在有個疑惑,應該說是驚喜?
在柳夫子的學堂和那些書生交流,他一直以為是原主記憶的功勞,穿過來這麼長時間他一直沒靜下心來認真看過原主的一本書。
眼前的《中庸》剛打開書時他眼前一黑,堅排、繁體、沒標點符號,簡直是對他這個學渣的精準打擊。
煩躁的翻了一遍後,他腦海裡就有了一絲雛形,他還是以為原主看過的原因。
等他做好心理建設,靜下心來沉浸到書裡看過兩遍後,不能說倒背如流但也能正背出七七八八,難道這就是穿越的金手指?
方孝棟無力吐槽,一個學渣的金手指是記憶力好,這像話嗎?
但換個方向想,這是不是意味著考舉人的路更輕鬆一些?畢竟是用了人家的身體,完成人家的願望不過分。
方孝棟心情愉悅起來,能輕鬆完成原主願望誰還想自找難度?
他把原主的書全部拿來準備認真看完儲存為自己腦子裡的內容,畢竟原主的記憶想要用時還得特意去回想,難免會出現卡殼的時候。
這一看就是一上午,直到李氏叫他吃飯時才從書本裡驚醒,起身時腦子裡一陣眩暈,接著身子一晃跌住在椅子上。
全身的疲憊感接憧而來,太陽穴鼓噪的像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撐著桌邊用力站起來,整個人卻像踩在棉花上,軟綿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