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絨啊了一聲,“沒吧。”
她那點羞恥感還沒消下去,陡然被羊哥這個消息一帶,手都抖了,顫巍巍地點開微博。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慌慌張張地回還打著的電話,“羊哥對不起,我我就是……”
電話那頭的男人還在回微信的消息,星海的官博三天兩頭被艾特,要麼就是出來挨親要麼就是出來挨打,一般情況是挨打比較多,還是十八般武藝毒打。公司的搖錢團就地解散之後更是罵聲遍地,其他三個的粉痛不欲生,因為那仨走得乾脆,雖然也變不回素人,到底跟在團時期的曝光率不一樣了,隻剩下肖絨這根獨苗,以至於那股情感轉移,維持著肖絨這點資源一落千丈的慘狀,美名其曰給老幺撐腰。
之前團隊的配備都是頂級的化妝師造型師,現在都給換了,星海沒打算放棄她,可她單人的影響力始終沒公司主打的組合高,跟N-O-I不相上下的就是公司的男團,是N-O-I的前輩,男子組合的頂流,當初也是資源共享。
說到這事梁伊衣還很不爽,覺得公司德行就是這樣,但是總體來說也沒怎麼著她,賠錢了也就完事。
最內疚的也是梁伊衣,肖絨家裡什麼情況她也知道。
她們仨都有退路,就是肖絨沒。
娛樂圈大多數人都沒退路,家裡條件不好點的,糊了高不成低不就,被群嘲是常態。
性彆的差異有時候能帶來更大的鴻溝,這點更心照不宣。
荊天月這麼多年,實力資曆都有,結果因為離婚還是被打成輸家。
就是這樣的,沒法說,沒地兒理論。
當然也有很多人意識到了這事,粉絲的力量有時候小,有時候也不會太小。
從N-O-I解散到現在快一年,肖絨曝光率不如從前,新人層出不窮,還好還是有人真心在關心她。
她刷著下麵的評論,營銷號跟個人號她看得出來,有些id她好多年都沒換,她都認得出來了。
“正好你也很久沒直播了要不你開一個算了,十幾分鐘的那種,隨便聊兩句。”
羊哥咳了兩聲,他也帶過不少藝人了,當初肖絨被公司塞給他的時候他還有點納悶,因為之前他隻帶男藝人。
經紀人也看資曆和成績,一個吸毒的就足夠讓他也一起滾蛋了,其實當時公布的時候不少人還羨慕他。
畢竟肖絨年紀不大,履曆很豐厚。
況且年輕,就是位置有點尷尬。
資源是有,但沒好到哪裡去,出了公司強行塞的那種跟撈錢差不多的,剩下的七七八八挑挑揀揀可能一個都不能用。
所以當初聽到哥們說這個劇組在試鏡還問了問他,那他舔著臉也得湊上去。
肖絨跟他之前帶過那幫兔崽子不太一樣。
是真的怪,N-O-I沒解散的時候同公司也不是沒見過,私底下也有人討論。
脾氣最好的也是肖絨,人呢是南方小縣城來的,聽說條件不是很好,也用功,跟剩下仨大小姐不一樣。
長得也最好,就是悶,不太愛說話。
懂事一小孩。
所以這事也沒什麼好氣的,當初還一堆人說肖絨微博太官方,除了轉發行程都沒點稍微日常點的。
練習室練跳舞還得公司發。
結果讓你日常還發了個這種的,羊哥在電話裡笑了一聲。
肖絨以為他氣笑的,又道了聲歉,“那我現在去開。”
對方嗯了一聲,又叮囑了幾聲什麼不該說的。
荊天月沒待到很晚,她跟幾個朋友聊了一會,再跟自己家人坐了會,就走了。
鄒天顥陪她去機場,助理坐在副駕駛座,鄒天顥看一路上荊天月都在看手機。
“看什麼。”
荊天月把手機朝這邊晃了一下,“看要跟我拍戲的小孩直播,現在藝人都這麼不用身材管理的嗎?我聽說做偶像更嚴格啊?”
屏幕裡的肖絨頭發半乾,彆了個牛油果的發卡,在鏡頭前吃的薯片。
彈幕裡都是在說我告訴你經紀人什麼崽崽你吃薯片不要舔手指之類的。
鄒天顥看了兩眼:“長得挺好,比你小十幾歲了吧?”
荊天月翻了個白眼,昏暗的車內也隻有手機屏幕的光,鄒天顥沒收到這個白眼,接著說:“你管人家吃薯片乾什麼,不像你。”
荊天月哦了一聲,很不耐煩,她跟鄒天顥也差了快十歲,小時候都是這個哥哥帶著她,但也不怕,沒大沒小的。
“十幾歲怎麼了,”大概是這句話戳到她哪了,她把手機一鎖屏,“就允許男人找比自己小十幾歲的老婆啊。”
前麵坐著的助理周洲恨不得把耳朵閉上。
她是今年才跟荊天月的,以前的事兒也不了解,荊天月這種助理都好幾個,不過方便都帶生活助理,另一個活動助理叫夏維,周洲來的第一天夏維就叮囑過沒事不要提秦冕。
但是周洲發現她不提,周圍的人也老提。
荊天月無所謂,但還是會不爽。
這種感覺倒不像是餘情未了,反而像是咽不下這口氣。
不過挺符合個性。
“看來你有意找個年輕人談戀愛了。”
鄒天顥笑了一聲,“不要一棍子打翻一船人。”
“當年你執意要跟他結婚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有些決定的後果是要你自己承擔的。”
他家的教育在外人看來一點也不鐵血,甚至溫和得有些過分,一家子人從大家長到夫人到長子都是溫和模樣,偏偏生了個脾氣完全相反的女兒。
荊天月想一條路走到黑,家裡人也隨便她,替她張羅,也跟秦冕好好相處,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家庭做不了主。
最後落得這種下場,鄒天顥也安慰過,也覺得沒什麼,荊天月這樣的條件,想再找也不難。
他們圈子裡多得是精英,可荊天月未必看得上。
感情這事兩情相悅有時候也沒用,也又終成怨侶的概率。
“我知道。”荊天月雖然鎖了屏,但直播還開著,她還戴著一隻耳機,耳機裡傳來肖絨都是聲音,跟正兒八經跟她打招呼的聲不一樣,很放鬆的那種。
估計是躺下了,還能聽到翻身的聲音。
“哦我在酒店……額不是啦,是有行程,不過沒這麼快回去……晚飯,晚飯吃的什麼我想想啊……”
聲音聽起來離得很近,像是貼在耳麥邊上講的,所以帶著那種放鬆的慵懶,有一種趴在你耳邊說的味道。
“你們怎麼比我還清楚我的行程啊……”肖絨的尾音拖得長長,還伸手去拿了水杯,咕咚的喝水聲,勺子撞在陶瓷杯上的清脆聲,然後是杯子放上桌子,她翻身,“是在劇組,唉你們發哈哈哈哈了,還好不能帶圖彈幕……”
“保密……以後你們會知道的,”大概是彈幕發了很多好奇這個的,肖絨有些為難,最後抿了抿嘴,發出點細微的聲音,哎呀一聲,微微弱弱的,“就是……反正應該不會那麼……那麼雷吧。”
“今天發的微博,我就是一時,那什麼就是……大家有小號不是很正常嗎?不要揭穿我喔,”笑聲像是從唇縫裡漏出來的,“就是發錯微信了有點尷尬而已……什麼人,額剛加上的人啦,你們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