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戲 你是不是很怕我?(1 / 2)

高攀 蛋撻鯊 4860 字 10個月前

方崇梅那一吼之後工作人員都忍不住笑,荊天月也是。

肖絨閉著眼,眼睛被荊天月蒙住了,她不知道是自己連眼皮都開始發燙還是荊天月的掌心太熱,最後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導演說讓她們再準備一下,沒過多久荊天月鬆了手。這個拍攝的地方實在太擠,半實地拍攝,原本就是一個市場,隻不過中心遷移,後來就廢棄了。

導演力求真實,連專門做糖炒栗子的人都叫來了,空氣裡都是炒栗子的甜味兒,她們的身軀隔開兩個攤子的防水布,裡麵的人根本發現不了這擁擠的空隙有兩個人貼在一起。

即便稍微動一下都能發出窸窣聲,淹沒在喧囂裡,無人發現。

也沒人發現凃錦的劇烈的心跳聲,很多年沒有的悸動,在一瞬間爆發,和炒栗子的香氣混在一起,是意情迷亂的糅雜,最後洶湧在小虞的身上。

肖絨心跳得很快,泡泡拿了冰塊給她,肖絨低著頭,坐在折疊凳上,b組的還在補鏡頭,機器沿著軌道移動著。

荊天月站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化妝師在給她補妝,她穿了一件很清涼的碎花吊帶裙,透明的內衣肩帶在豐腴的軀體上留上勒出痕跡。

她在進組前增肥過,為了貼合凃錦的人設。荊天月本人的美是帶著煞的,跟這個融於市井的豔裡帶俗的歡場女人氣質天差地彆。一出戲,她就變回了那個樣子。

手抓了一捋毛毛躁躁的頭發,“熱死了。”

晚風吹來都是熱的,荊天月的吊帶裙子到膝蓋,還是低胸,結果方崇梅叫她最好不要穿胸罩,就貼著乳貼,肖絨低著頭,努力讓自己不要再回憶。

冰塊捂著脖子,泡泡問她:“我給你扇扇風?”

肖絨嗯了一聲。

肖絨耳朵還是紅的,泡泡倒是知道自己這個藝人最喜歡的演員是荊天月,也能理解肖絨的反應。

就荊天月這造型,這動作,十個人都頂不住啊。

“好,各部門就位,肖絨你靠在防水布上,沒事,後麵是木板,荊天月你彆笑了。”

方崇梅拿著大喇叭指揮,肖絨站定,荊天月問她:“準備好了?”

她剛才吃了糖,有點涼,忍不住抽了口氣,肖絨手往後摸索了一下,荊天月說:“靠著就行,不會倒的,都是擋板,這地兒打野戰都人發現。”

肖絨:“啊?”

荊天月:“開玩笑的,你看。”

她抬了抬下巴,擋板確實很高,每個店鋪邊上都插上了,防止有小偷從地下鑽進去偷東西。

店鋪裡的等從頂上防水布的縫隙裡泄出來,這個場景的光很暗,方崇梅特地用了很小的燈,儘量再自然一點。

補光板也拿上了,一聲開始後肖絨努力地入戲,念她的台詞,四處張望,小虞說 :“彆怕,他找不到。”

小虞是一個早熟的女孩,甚至有點孤僻,她這個時候其實都沒去想自己怎麼會去關注自己樓上的女的。

她沒像她媽那麼討厭凃錦,中年女人的敵意有時候都是來源於容貌和地位。

凃錦乾什麼的整棟樓都知道,小虞中午回來吃飯,都能聽到一群人在底下聊天,聊凃錦。

說她從哪來,猜她跟了幾個人,猜她跟多少個男人上過床。

從她第一次見到凃錦開始,就覺得這個人武裝到了頭發絲,除了身份沒什麼好挑剔的,嬌嗔都像是造像。

可偏偏那一撞,抬眼瞥見一瞬間對方凝淚的崩潰,好看的皮囊都因為驚惶而扭曲,讓小虞覺得造像活了。

豔俗的,被男人藏在房間床底下的媚物有了眼淚,會疼。

她是情不自禁地幫,凃錦是情不自禁地親。

吻在唇角,小虞驚訝地瞪大了眼。

凃錦對她的印象也是幾麵之緣,樓上樓下,打扮得很中性的短發女孩,看她的眼神沒什麼情緒,也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做做樣子說回來了啊,就是不搭理。

偶爾帶帶弟弟,螞蟻車上的小孩自顧自玩,她站在一邊低著頭抽煙。

爸媽不在就這麼猖狂。

也不怕凃錦看到,凃錦這個時候驀然地想起小虞抽煙的模樣,明明一眼就看得出這個女孩沒有談過戀愛,也沒跟彆人上過床,她卻覺得她性感。

她們緊緊地貼在一起,小虞渾身都不自在,偏偏這個吻一觸不離,還遊移到了她的唇上。

小虞狠狠地推開了對方。

“肖絨!讓你推不是讓你欲拒還迎!——”

方崇梅的嗓子有點啞,她拍戲很容易上火,自己折騰自己的類型,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荊天月發現了肖絨還抖了抖,她原本順著對方的力道往後,要狠狠地摔在防水布上,結果肖絨推得特彆輕。

“感覺不對,再來!”

又重新開始,又試了兩遍,泡泡站在外圍踮著腳往裡看,這個場景太窄了,她恨不得跳起來瞧瞧什麼情況,怎麼拍了這麼多次。

周洲坐在一邊打著哈欠,之前江格心跟荊天月拍這場戲的時候也拍了很多遍,這都算小意思了。

那會荊天月氣得要死,她一點也不想親江格心,工作也就算了,但是NG那麼多次本來脾氣好的都快爆了更彆提原本就是個炸藥桶的荊天月,親身示範把江格心一推,棚都要塌了。

後來拍到天都要亮了才拍完。

勉勉強強的那種,方導也沒說過,就說以後再補。

沒想到直接換了個人重拍。

又休息十分鐘,肖絨額頭都冒汗,擦了擦之後補妝,低著頭盯著劇本,沒幾句台詞。

就是推開之後的一句你有病啊。

小虞要走,結果聽到了男人吵嚷的聲音,又退了回去。

劇本裡很多感情要自己揣摩。

肖絨提前進組就是為了感受氛圍,她知道自己演戲沒靈氣,其實從小到大都沒什麼值得人誇的。

臉長成這樣,也算最好的賣相了。

沒有這張臉,她也進不來這個圈子,也沒辦法找到機會,走到荊天月邊上。

快十一點了,一場戲ng很正常,荊天月雖然靠老天爺賞口飯吃,也不是什麼都是一條過的。

從業那麼多年,她見慣了合作者的沮喪。她有種天生的豔壓感,不是在外貌,是氣質,以前有人說荊天月被奉為神女太過可笑,但每次同台,她永遠是那個最吸引人的。

可惜這樣的人也會跌下神壇,不是從離婚那刻起,是從跟秦冕在一起開始。

很多人等著人看她笑話。

男人對這樣的女人,也都是玩玩而已。

荊天月被簇擁著,有人給她整理頭發,有人給她遞水,她倚著一個機器站著,慵慵懶懶的,看那邊的肖絨垂頭,乾脆走了過去。

泡泡其實有點怕荊天月,畢竟對方名聲也不是很好。

德藝雙馨放在她身上實在有點違和。

“肖絨 ,你過來一下。”

肖絨還在看著劇本,也在發呆,想著要怎麼有那種感情,她演戲的痕跡很重,也很容易被荊天月牽著鼻子走,也很容易被自己潛藏的從意拉扯,以至於經常NG。

她難過極了。

荊天月穿了一雙涼鞋,腳指甲都塗的鐵鏽紅,還不是啞光的那種,很亮,襯得她的腳背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