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鴨! 質問 X 逃離 X 過去(2 / 2)

眾人被幸村精市的這一句話炸得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切原赤也大張著嘴在原地頓了半天,片刻後,他的眼睛也瞪得很大。

之前從未在意過的異常從他的腦海中一一閃過,很多他不太理解的夏夏的行為和幸村精市超出尋常的保護終於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什麼情況?怎麼會?”第一個回過神來的是他們的軍師柳蓮二,此時,饒是冷靜如他聲音裡也帶上了些微的不可置信,“她不是和你們一起長大的嗎?怎麼會生這種病?”

“也不一定,這種病的發病原因不明。”胡狼桑原不確定地說。

幸村精市垂眸。

他對夏夏的不同尋常的保護欲和責任感,未嘗沒有補償的情緒在裡麵。

他徐徐解釋:“夏夏小時候經曆了很多事情,比如很嚴重的校園霸淩。”

“為什麼不帶她去看看醫生?”仁王雅治艱澀地問。

“……”幸村精市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幸村精市發現夏夏的情緒不對時,特地去找夏夏的父母提了這件事,希望他們能帶夏夏去看看醫生。然而夏夏的母親忙著她其他的孩子,用“小孩子不要胡思亂想”敷衍了過去。

後來他又試著找過幾次,全都收效甚微。再後來這件事被夏夏本人知道了,連夏夏本人都覺得他是誇大其詞,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沒有不開心,是幸村精市小題大做。

幸村精市無法,隻能自己搜索抑鬱症的相關信息,而後無奈地發現輕微抑鬱一旦開始治療,反而會增加自殺風險,需要家人親屬嚴密地陪伴在身側。且抑鬱症患者本人會非常抗拒去看醫生,抗拒接受自己心理有問題這個事實——和夏夏的症狀完全相同。

夏夏當時大概率僅僅是有抑鬱傾向或者輕微抑鬱,還沒有到要自殺那麼嚴重,先不說他隻是一個外人沒有辦法逼迫夏夏去治療,且夏夏沒有監護人陪同,醫生不可能會開藥;就算拿到了藥,她的父母那麼不負責任,他和爸爸媽媽每天都要出門上學、上班,誰能陪著她?

各種因素的積累下,幸村精市隻能按捺不動,以保護者的身份陪在她的身邊。

拒絕她,是因為幸村精市清楚地知道,夏夏對他的感情未必是喜歡。

他不能乘虛而入,哪怕他腦海深處最陰暗的一麵一直在告訴他,隻要他答應,這個女孩子一輩子就都屬於他了。

他不能這樣做。

夏夏是他最珍惜的女孩,他不能因為自己的貪欲,讓她在對那種感情一知半解的時候被他半推半就地欺騙。

如果以後她真的遇到了喜歡的人,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會讓她痛苦。

他做不到。

幸村精市轉移了話題:“夏夏會得這種病,我也難辭其咎。她被她的父母送到我們家寄住,爸爸媽媽忙,讓我幫他們好好地照顧她,但是我沉迷於網球,對她不管不問。等我後悔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

幸村精市雙拳漸漸地握了起來,卻又因為還沒有確診的疾病,再度感覺到了麻痹。

他無力地鬆開了雙手。

不知道是夏夏的噩夢,還是他的噩夢。

那個鄰居。

他將夏夏摁在牆上,脫下了她的上衣。

……那個時候,夏夏才幾歲?

幸村精市還記得當時年幼的自己縮在角落裡,睜大眼睛無措地看著那一切發生。

他很怕,夏夏也很怕。

她渾身都在發抖。

最後,當他克服恐懼衝出去瘋狂地捶打那個男人時,那個男人不敢真的做什麼,落荒而逃。

他轉過身手足無措地幫夏夏拉起上衣,還好,還好沒到那一步——

夏夏失憶了。

在夏夏的記憶裡,他是在第二天的校園霸淩中出來保護了她,她忘記了在這前一天,有一個膽小的男孩子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欺負了半天,才鼓足了勇氣為她趕走了魔鬼。

他甚至鬆了一口氣:夏夏忘記那件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當幸村精市發現夏夏對肢體接觸有著條件反射的恐懼後,他又後知後覺地痛苦了起來。

如果夏夏知道這一切,一定會安慰他說,不是他的錯,當時他還小,恐懼強壯的成年人是生物的本能。

可是,幸村精市忘不掉。

“她的逃避是自我保護,她的潛意識告訴她必須遠離刺激源,才能避免病情惡化。”

這些年,幸村精市一直在研究抑鬱症,對於患有抑鬱症的人會做出什麼樣的舉措了如指掌。

所以,他縱容了她的逃離。

他透過窗戶看著醫院外令人煩悶的風景,沉聲道:“等她大一點可以自己做主了,或者等我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如果她的病情還是沒有好轉,我會帶她去看醫生。”

日本16歲就可以結婚。

如果她走不出來,如果她在這之前找不到她真正喜歡的存在,到時候就算是乘虛而入,他也要將她據為己有。

啊,想到這裡。

幸村精市鳶紫色的眼眸深處閃過暗光,再度回到了之前想的那個問題上:

他真的和切原赤也一樣好奇,夏夏到底在和哪個野男人發短信呢?

真想和他打一場網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