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 比賽 X 病房 X 混雙(2 / 2)

像是在進行死亡倒計時,十分鐘後,對方再度發了兩張新的照片。

夏夏徹底忍耐不住,狠狠地一拳砸上了洗手間的大理石桌。

“Fuck!”她憤怒得咒罵出聲。

照片上,越前龍馬和幸村精市赫然在正中央,拍照片的人卻躲在暗處的車上。

這張照片是什麼意思顯而易見!

“Fuck!Fuck!”她重複著這個辱罵詞彙,隻有這樣才能發泄心中萬分之一的憤怒與怨恨。

她想做點什麼恐怖的事情來讓自己平複下來。她想弄死他們。

隻有他們死了,她和她身邊的人才能逃離時時刻刻會被傷害的深淵!

她想和他們魚死網破!

【你想他們出事嗎?夏夏,幻想一下,我們的車輪從他們的手臂上壓過去再壓回來,連續幾下,他們一定會粉碎性骨折吧?你要毀了他們嗎?】

【你是一個會給他人帶來不幸的存在。懷你的時候,你父親的公司破產,不得不重新白手起家;你的母親生你時大出血,差點一屍兩命;唯一疼愛你的爺爺因白血病去世。後來,你跟在了幸村精市的身邊,以至於本該是天之驕子的幸村精市因為你的事情心懷愧疚。明明他厭惡著你,卻還是因為那點愧疚對你百般容忍。】

【由於你的存在,幸村精市得了神經炎;你去了青學,手塚的手臂也差點廢了。現在,桃城武和凱賓也因你受傷。夏夏,如果越前龍馬和幸村精市再也沒辦法打網球了,他們會恨你嗎?】

【你是個累贅,為什麼一定要去拖累彆人呢?回來吧,回到我的身邊,我會保護好你的。】

或許是受到的刺激太多,夏夏沉重的心臟上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加碼了。

她終於不再繼續捶打桌麵,麵無表情地將手機關了機,看向了窗外。

如果可以一死了之,或許也是個不錯的解脫。

她還可以找一個破壞掉腎臟的死法,就算是死,也絕對不讓他們拿到她的腎。

可是。

她想到了越前龍馬,想到兩人約定好的雙打,想到兩人暢想過無數次的未來。

夏夏的拳頭慢慢地攥緊。

哪怕是為了越前龍馬,她也不能這樣做。

她一旦出了什麼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越前龍馬該怎麼辦?

……

她一定要履行和越前龍馬的約定,履行對自己那麼多年來的汗水的回饋。

她一定要參加世界級彆的單打比賽、混雙比賽,一定要拿到世界冠軍。

.

當天晚上,下定決心的夏夏坐上了回日本的飛機。

越前龍馬的護照被毀,他隻以為是丟失,想跟著夏夏回日本卻無能為力,這也讓夏夏大大地鬆了口氣。

如果真的讓越前龍馬跟在身邊監視,她擔心會把越前龍馬也拉入這個深淵。

下飛機後,夏夏不出意外地直接被接到了醫院——這家醫院看上去很是破敗,像是一兩百年前建立的,讓人很懷疑為什麼還能存活到現在。

現在,夏夏知道了原因。

醫院的地下室建造得極具規模,空山井和空山美玲站在一麵單麵鏡前等著她。

透過單麵鏡,夏夏看到了此生她噩夢的開端——日野川吉。

他正一臉興致盎然地看著麵前的顯示屏,神情中滿是殘忍與暴戾。

空山井誌得意滿地看著她,而空山美玲卻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在狹小的醫院走廊裡,無論她如何避開,也無法完全躲開夏夏的注視。

她顯然哭了好多次,眼眶紅腫,可是既然她在這裡,就說明了在夏夏和她的小兒子中,這個女人堅定地選擇了自己的兒子。

永遠都是這樣。

隻要有選擇,她永遠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夏夏背著網球包的手緊了緊,她不再去想那些不公。

和這樣的父母聊公平,本來就是無稽之談。

“兩周。”她說。

空山井挑眉:“什麼?”

夏夏吐出一口濁氣,雖然是和空山井說話,但是她依舊緊緊地盯著空山美玲,盯著曾經給予她幾年母愛的女人:“給我兩周時間,之後我會給你們想要的。我有一場很重要的比賽,我不想放棄。”

至少在毀了她之前,讓她好好地去參加一場世界級比賽,讓她能稍微品嘗一下夢想成真的甜。

至少讓她十幾年的人生不要成為一紙空談、一個笑話。

空山井卻完全不理解,並且也沒有想要理解的心情。

他不耐煩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你的弟弟等不了那麼久。一場比賽而已,棄權又怎麼樣?”

一場比賽?

而已?

這可能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場比賽了!

他等不了兩周?

那我被毀掉的一輩子呢?誰能賠償我?

夏夏深深地呼吸,再三告訴自己,不要生氣。

她努力地用最平緩的語氣說:“我必須要參加這場比賽,這是我最後的希望了。”

“那關我什麼事?你根本沒法反抗我們。”空山井啼笑皆非,“曝光我們?你覺得有報社敢接受你的曝光嗎?報警?你知道哪些人是我們的人嗎?告訴幸村精市他們?夏夏,你很清楚的吧,他們都被我們監視了。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看在你是我女兒的分上,我才勸著日野先生對你身邊的人溫和些,你也不想走到最嚴重的那步吧?”

夏夏死死地握住了網球包的帶子。

她快被逼瘋了。

時時刻刻的監控,無處不在的威脅,浮出水麵的過去,克雷姆的建議,越前南次郎的欲言又止。

現在再加上身邊人的受傷……

她真的,很想很想履行和越前龍馬的諾言,想到願意放下一切。

她隻覺得牙關都要被咬碎,卻還是緩緩地低下了頭顱,跪在了地上。

“爸爸,以前都是我的錯,我求你,給我兩周的時間。兩周後,我一定不會繼續叛逆了。無論你要求我做什麼,我都可以照做。”

空山美玲一下子哭出了聲,她上前來抱著她,對空山井哭訴道:“兩周就兩周,孩子都這樣了,阿娜答,你不要再逼她了!”

夏夏雙拳攥得死緊,血從掌心裡滑落,她確實感覺不到疼,如同一個行屍走肉般,等待著彆人審判她的命運。

空山井沒有立刻給出答複,直到空山美玲再次出聲喊他,他才終於有了反應。

他指了指夏夏身邊的那扇門:“去求日野先生,如果他同意,那我沒意見。”

這就是她的父母啊……

明知道裡麵的男人對她做了多麼恐怖的事情,卻還是要將她送到魔鬼的手心裡。

夏夏閉了閉眼睛,片刻後,她推開空山美玲,打開了那扇門。

門裡,魔鬼緩緩地抬起頭,衝她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抓到你了。”

他說。

……

日野川吉沒有反鎖房間門,外人想要闖進來隨時都可以。

他甚至刻意地將單麵鏡調整成了雙麵鏡,方便夏夏的父母可以看到裡麵的情況。當著她父母的麵,仿佛能更加讓日野川吉有成就感。

他隨意地摁下了一個鍵,很快的,整個房間傳來機械晃動的聲音,牆壁自動升起。漸漸地,房間的原貌顯示了出來——居然是半個網球場的模樣。

這樣對於夏夏而言絕對算是最為神聖、重要不可侵犯的場景,夏夏心下一片冰涼。

……

求生欲讓夏夏不自主地掙紮著,她痛苦的皺緊眉心,可平時最愛哭的小姑娘,此時卻一點眼淚也無。

隻有無邊無儘的恨意。

生而為人,憑什麼她就要如同螻蟻一般被人百般欺淩?

憑什麼她要遭遇這些?

即將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又和以前經曆過的無數次一樣,日野川吉在最後關頭收了手。

氧氣湧入體內,夏夏來不及做彆的動作便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她死死的抱著掉落在地上的網球包,像是在抱著最後的希望。

日野川吉像是在和情人說話一般溫柔繾綣:“夏夏,你知道巴普洛夫的狗嗎?通過某個動作,讓彆人出現條件反射地動作或者情緒。夏夏,假如你看到網球場就會害怕,你還打得了網球嗎?”

他惡毒地讚歎著:“我很想看一朵美麗的、高傲的花朵被踩進泥裡,隻能絕望地自我了斷。我要感謝幸村精市那小子,是他將你栽培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我搜集你的資料時,看到你每次去比賽,觀眾們對你的崇拜、對手對你的懼怕,我就很高興。看看,那麼高貴的你,不還是隻能那麼狼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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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美國。

晚飯時,越前南次郎對越前龍馬說:“龍馬,為了你和夏夏好,這次的混雙不要勉強夏夏去參加了。去和克莉絲汀組吧。”

越前南次郎看出了越前龍馬想要說什麼,他伸手製止了越前龍馬。

“聽著龍馬,你給夏夏太大壓力了,你看不出來嗎?夏夏最近都沒有辦法進行訓練。為了完成和你的約定,她一定會付出很多來履行承諾。你能看出來的吧,她家裡發生了嚴重的事情,你該給她休息的時間。”

越前南次郎總結道:“她或許會因為你這次和彆人組混雙而不開心,可是她會想清楚的。龍馬,這次就換個混雙隊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