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林芷眉頭緊皺著,額頭上冒著細汗。呼吸逐漸急促,仿佛隨時就要醒過來。可夢魘一直控製住她,讓她無法蘇醒陷入噩夢之中.
林芷夢到了母親出車禍的那天,自己沒有見到母親的最後一麵。孤獨的坐在醫院走廊的凳子上,看著舅舅和叔叔因為母親入土的錢從哪裡出和自己以後跟著誰生活而扯皮。鬨得麵目可憎、不歡而散,而自己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無可奈何.
一股深深地無力感和悲傷的情緒湧上林芷心頭,林芷覺得自己的的心像是被一個無形的大手抓住很壓抑、很痛苦.
大腦像是知道主人的痛苦,自動讓林芷想起一些開心的事。19年夏天她和範顏希一起到杏花塢遊玩,夕陽西下她們在沙灘上私定終身.
那天是林芷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
林芷的情緒逐漸緩和,夢裡母親的身影突然出現。那時候她哭著不願意上學,想輟學幫母親一起還債.
那是母親從小到大第一次打她,巴掌落到林芷臉上母親和林芷都愣住。林母看著林芷臉上的淚水狠下心沒有安慰她,說:“還債的事情是大人的事你不用管,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學習。考上一所好大學、找一個好工作這樣你的後半輩子才能自己選擇你想要的生活,而不是被生活逼著走”.
“林芷,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因為這是你唯一的出路”.
醫生轉告自己母親的一遺言:“芷,媽媽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媽媽真沒用自己解脫了,卻把這麼大的一個爛攤子留給你。是媽媽對不起你”.
“媽!”林芷猛地驚醒腦袋昏昏沉沉,一身的冷汗。她摸到床頭的手機一看,才五點多一點.
林芷起身走到淋浴間,打開噴頭熱水澆灌著她的全身。讓她混亂的思緒穩定下來,林芷已經好久沒有夢到自己的媽媽了.
看來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洗完澡林芷鬼使神差的用手機定了一張去西皖的機票,坐在飛機上的那一刻林芷突然明白自己要乾什麼.
林芷根據手機指示坐上去往墓園的607路公交車,一路上她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心裡覺得很放鬆,就算自己對這裡沒有什麼感情.
但還是覺得回家了.
公交車到達天山墓園林芷下車,一股冷風夾雜著青草混合著泥土的味道撲麵而來。林芷縮著脖子身上有大衣護著沒什麼大礙,隻是臉被吹得發疼.
在澤北的這幾年已經習慣了它起伏不大的氣溫,忘記西皖的天氣是多麼冷了。冬日清晨裡的冷風冰冷刺骨,林芷每次走路上學都要用帽子捂住耳朵不然到教室耳朵就會被吹得發疼.
天山墓園在一片樹林後麵,林芷按照記憶裡的路線走在水泥路上。早些年間這裡還是土地,要是碰上清明下雨定會滿腿的泥濘.
冬日的樹林光禿禿,冬日的太陽公公也懶散起來依稀可見的一點太陽光照在水泥地上.
零星的太陽光、光禿禿的樹、墓園,一股詭異的寒冷打在林芷身上.
要是擱在平常林芷肯定不敢一個人來這裡,可現在林芷許久沒有見自己媽媽。現在十分想念恨不得騎著共享單車快點到墓園,原先自己也是很怕這些的.
可自從媽媽離開人世後,林芷漸漸的和墓園和解。隻要一想到裡麵住著的也是彆人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們,林芷就不再害怕.
到了墓園林芷看著保安室裡還在打盹兒的保安,不輕不重的敲響桌子。保安大叔迷迷瞪瞪的醒來看見是林芷一臉驚訝,揉了揉眼睛以為沒睡醒:“妞,今天也不是清明你咋來了?”.
“昨天夢見我媽了,這不周末就回來看看她”.
保安大叔聽了她的話,讚揚她:“還是生閨女好啊,下回你要是這麼早來記得給叔打個電話,小姑娘家家的一個人不安全”.
“26了早就不是小姑娘了”.
保安大叔從凳子上起來,把林芷之前寄存在自己這裡的紙錢和金元寶拿出來,遞給她:“再大有叔大?叔不是跟你說笑呢,這荒郊野嶺的萬一有個壞人你喊救命都沒人聽見”.
“知道了,謝謝叔”林芷心裡暖暖的.
看著林芷離開的背影大叔又重新坐了回去,記得當初這小姑娘把自己母親的墳遷到這裡。每年清明和生日都來探望,起初看她打扮的不凡他還和老王打賭她能堅持幾年.
不是他瞧不起她,隻是現在的‘人’都忙。大有前幾年來的勤快到後麵直接就不來的.
標準一再下降,能每年清明來的都算是孝子賢孫.
他們在這裡見得多看的多、都見怪不怪.
記得那年她母親過生日她沒來,他們都說隻能下個清明才能看見她了。可隔天就見她提著行李來墓園祭拜.
為了避免以後有這些急事,她還給了我們一些錢在她工作忙的時候幫她買個蛋糕放在墓前。代她說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