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放學的時候,時輪剛走出校門就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藍白的校服穿在身上,有一種自然天成的淩然感。校服褲子略長的堆在腳踝,銀色耳釘,襯的整個人桀驁不馴。
一陣風吹過,吹亂了少年的鬢發,每一根頭發絲飄逸的讓人挪不開眼。
宋年抬起頭來,傍晚的餘暉順著階梯折射進他的眼裡,漆黑的眸子裡五彩斑斕。
他一眼認出眼前站著的人就是宋年,不免自嘲的笑笑,當初把他當個樂子,現在倒來找他了。
在這時,像是心有靈犀般,宋年一樣看見了他,他沒有揮手,也沒出聲提醒他過來,就用一道灼熱的目光看著他。
心裡萬千話語堵在胸口,如同千斤巨石壓在他的胸口。
時輪覺得宋年的眼神有點兒不對勁,想要繞開走的腳步頓了頓。
“你們先走吧,明天見。”時輪轉頭和後麵的同學道彆。
邁開步子朝宋年那走去,不疾不徐的速度,眼神四處亂瞟。
“乾嘛。”到了宋年跟前,隔著一個鏡片的對視,如隔著萬丈深淵。
“不乾嘛。”宋年冷冰冰的語氣和往常一樣。
“不乾嘛是乾嘛,後悔了?”時輪挑了挑眉,有些小孩子秉性,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
“嗯。”又隻是冷硬的語氣,渾身冷清不容靠近的氣息,隨時給人窒息的感覺。
卻聽得時輪心悸,心臟不受控製撲通撲通亂跳。
“你過得好嗎?”宋年頂著張疲憊和黑眼圈交彙的臉,問時輪。
“有病?”時輪反問。
“有一點兒,不多。”他坦白的說。
沒等時輪反應,宋年突然伸手,從他的臉上取下了那副透明色眼鏡,轉手給自己戴上了。
並附加了一句:“現在病好了。”
時輪沒有了眼鏡,眼睛突然失了焦,顯然度數又增加了。
琥珀色的眼眸裡閃爍著光,卻被霧氣所覆蓋。
宋年戴著時輪的眼鏡,感覺天璿地轉,本末倒置。
“你近視多少度?”宋年開口詢問。
“八百來度,可能現在九百多了。”時輪用稀鬆平常的話談論著這件事。
又有些好奇“按理說你現在已經回去了,不怕你奶奶擔心?”時輪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他不禁反問自己是什麼意思,擔心宋年。
宋年抿著唇不說話,半晌“陪我走走,好嗎?”
時輪有些不知所錯,像是稍有不慎宋年就要倒下。
但同時心裡又在罵不爭氣的自己,怎麼又被宋年牽著鼻子走了。
他們走的依舊是那條道兒,萬家燈火通明,卻沒有人氣兒的地兒。
微弱的暖黃色燈火一直蔓延至路的儘頭,身側的牆壁打著各種廣告,油漆和塗鴉。
“下星期要運動會你參加嗎?時輪。”宋年為數不多的直呼其名,一般都是“你”之類的代詞。
“哦,你參加嗎?”問題又拋到了宋年身上。
“bu. ...額,參加。”拒絕的話到了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懂得宋年現在的處境,當下他是懂得為什麼。
時輪審視的眼神彙聚到宋年的臉上,盯著那張毫無破綻的臉感覺臉頰有些發燙,在心裡又罵了一句“不爭氣”。
“你不是不喜歡熱鬨嗎?怎麼想著要參加這個?”時輪既然看不出來,那就直接挑明了說。
“……”不出意外的,宋年沉默了。
時輪早已習以為常,便沒再多說什麼,就陪他安安靜靜的走。
一刻鐘後,宋年忍不住開口,餘暉散去,月光升起,明月皎瑕如鬆下晨風。
“去不去公園?”
“去哪個?”